你就是我路上的风景 ——南开大学学习有感 从没想过与南开结缘。总觉得很遥远,如雾中花,水中月,纯洁、美丽、可望,而终不可及。现实却传来佳音,单位准备分批去南开大学学习。 坐上了南行的汽车。脑海中停留最多的是王阳明、苏轼和苏武。600多年前,王阳明被发配到贵州龙场,自得其乐,一朝悟道。900多年前,苏轼被贬谪到海南,“九死南荒吾不悔,兹游奇绝冠平生”。2000多年前,苏武滞留匈奴,塞外牧羊十余年。张北在阴山-大马群山东段的坝上高原地区,放在古代,过了阴山应该就是塞外了。面对先贤我无地自容,汽车两边的风景毫无留恋地刷刷后退。 北京以南就是故乡。天子脚下,首善之区。过了北京,离家就近了,因为它们相距是那么的近,坐高铁只有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南开呢,就更近了。往前推,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沧州青县,青县离天津静海不远。再往前推,在滨州念书的时候,我与南开只隔着一个渤海。而如今呢?我却与南开隔着一个中原。 未曾蒙面,神交已久。大学中文系的才女,考研非南开不入,连考了两年还是没能考上。后来她告诉我她爷爷就是南开毕业的,所以这也是她的一个梦。遗憾的是,梦终于没有能圆。离南开越来越近了。“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唐代宋之问的名句,放到现在也勉强合适。熙熙攘攘,利来利往。市场经济大潮裹挟下的今天,南开还是张伯苓时代的南开吗,南开还是周恩来时代的南开吗,南开还是温家宝时代的南开吗?希望此刻是一个自由人,远离尘嚣,行者装扮,悠闲地、一页一页地翻开刚从箱底腾出的古色古香。 “去吃包子吧”。一句要解决温饱的话,收敛了我的神游,我依旧是一个彻底的唯物论者。中国人唯心了那么久,一朝醒来,统统舍弃,我有心唯心却终唯物。包子铺不是很卫生,但大家吃的津津有味,周围有很多这样简单的“违章建筑”。圣人从来不看出身,缘其如此故成其圣。南开也是这样,她能容纳五湖四海贫穷的朝圣者,从不嫌弃他们。 南开就是普普通通的南开。她没有恢弘的建筑,没有精致的绿化,没有厚重的历史遗存,一切都很普通,普通到你觉得她不该是南开。当然,她的神圣也正在这里。这里没有喧嚣,没有浮躁,没有车来车往的横冲莽撞肆意鸣笛,没有哥们姐们的勾肩搭背嬉笑怒骂。雍容华贵躲不过乱世的枪林弹雨,矫情任性也挡不住盛世的灯红酒绿,慈祥而从容是南开久历风云的注脚。她让我明白了,无论何人何物,最受人尊敬和最值得珍惜的,永远是内在文明之花绽放的美丽。 原来背着书包等我们的老人就是王老师。《道德经》里讲:大象无形,大音希声,大智若愚,大巧若拙。民间俗语道:大官好见,衙役难缠。还有一句话叫“成熟的麦穗总是谦虚的低下头来”。这些话大概都能向一个道理靠齐,但有时候道理越简单就越难做到。见贤思齐,眼前的王老师就是一面镜子,既是修学储能的镜子,也是为人处世的镜子。 开始上课了。教室有些破旧,但学问如同窖藏的老酒,王老师娓娓道来自增情致。其实,求学之路本来就是艰难万分的,学有坦途则必不能成学,古人头悬梁锥刺股,凿壁偷光,有道是“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可见破旧自有破旧的妙处。相比之下,现在我们是福泽深厚了。王老师讲的是史料学,这些我在内大读研的时候都听过。如果把这一学期的课比作一顿大餐的话,我很幸运地尝到了两种风味。王老师的手艺很好,调味齐全,外带雕花,非常能够让客人吃出兴致。 又回到了张北。我们来也匆匆,走也匆匆,沿途更没有能入眼的美景。就这样,来来回回几千里,热闹门道一起看。毕竟时间和精力有限,一口两口也不会吃饱吃好,学问上稍有遗憾。但我真的很感谢这次远行,这更像是一次心灵的远行,南开就是行者路上最美的风景。李白高兴地写到“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此时此刻我有此情,不知彼时彼刻南开有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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