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大田土堡群保护与利用的几点思考

　2010年11月19日至23日，“中国·福建土堡学术研讨会”在大田县成功举办，两岸古建筑研究、保护权威机构的专家、学者近百人参加了此次研讨会。与会的专家、学者们参观了芳联堡、安良堡等多处大田土堡，围绕土堡历史、科学、艺术价值、保护、开发、利用以及土堡建造技艺、文化传播等进行了深入的讨论，并一致通过《关于福建土堡保护与研究的倡议书》。专家、学者们一致指出：大田土堡是古建筑的奇葩，保护好、利用好这笔珍贵的文化遗产是时代赋予我们的历史使命。
　　一、大田土堡的主要特色
　　1、大田土堡历史悠久。从现有资料可见，大田土堡始于宋代，元代发展，元末明初成熟，明清盛行，民国衰败。现存的土堡，较多的是清中晚期—清末—民国初期的，此时的大小土堡都非常重视防御设施的配置。
　　实地文物调查未能发现保存完好的宋代土堡，仅在极少数土堡遗址的地层中，发现有纯粹的宋代陶瓷堆积文化层。明代土堡数量很少，到清中期、晚期，土堡数量繁多，类型趋向多样化，土堡构筑既强调防御功能的设置，又注重装修和装饰，形式、题材丰富多彩，可称得上是土堡发展的鼎盛期。
　　清末民国初，土堡的衍生品出现，除了中大型土堡外，新出现民居与土堡结合型、土堡微型化等现象，但强势的土堡防御功能始终不变。民国末年，大田土堡的构筑完全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半封闭式的土木结构堂屋。
　　从文物普查中了解，位于太华镇张地村的“德兴堡”是目前在大田境内发现的建筑年代最晚的土堡，建于1947年，前后费时三年，土堡刚落成，大田就解放了。
2、大田土堡数量众多。通过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及几年来陆续的野外调查工作，可以明确肯定大田尚存大小不一的土堡近百座，分布比较集中的主要在建设镇、广平镇、太华镇、均溪镇、济阳乡等乡镇。保存状况较好的有芳联堡、泰安堡、广崇堂、琵琶堡、凤阳堡等，其中形制比较奇特的是琵琶堡，唯一圆形土堡是潭城堡，大型土堡中外墙带彩绘的是凤阳堡。
　　现有的史料可以判断，历史上大田土堡显然更多：据《大田县志》（民国版本）记载，古时的大田地处四府（泉州府、福州府、汀州府、邵武府）、五县（尤溪、永春、德化、永安、沙县）交界，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路，商业、矿冶、交通比较发达，故匪寇掠夺事件屡屡发生。加之大田广大地区多属山区，建县较晚，官府难以管理，民众纷纷筑建土堡，自救自保。从宋代至民国的800多年中，大田土堡始终伴随着这里的黎民百姓，在全县各姓族谱中“寇贼蜂起，筑堡自卫”的记录屡屡可见。
　　3、大田土堡类型复杂。有建在较高的山岗上的——高岗型，如琵琶堡，建于建设镇建国村澄坑自然村一座相对独立的山岗上，三面陡峭，仅东北面有一条小道与村庄相通；有建在离村庄不远的山坡——坡地型，如三星堡，建于桃源镇前厝村前厝坑自然村一座相对独立的山坡边，背靠略带尖状的山顶，面对较大面积的水田，占有全村制高点的最佳位置；有建在水田当中的——田中型，如泰安堡，建于太华镇小华村盆地正中，属一级阶地后缘，四周是大片的水田，小华溪在堡前约200米处自西北向东南流过，盆地周围，崇山峻岭，延绵逶迤；有土堡与民居结合型的，如福兴堂，建于太华镇小湖村，在省道305线东北侧约30米，建筑依山而建，前面是高护坡，护坡下是水田，该建筑为典型的大田地方民居左侧加半弧形雕楼，设斗式条窗和平射枪孔，有内外檐楼道，具有很强的防御功能；还有以户为单位的微型土堡，如望远楼，建于广平镇铭溪村溪坪自然村，处在盆地中的一级阶地上，平面呈碉式角楼的长方形，面积200平方米。
　　4、大田土堡防御功能极强。从现存的土堡来看，不论大小，均设置敞开式、畅通无阻的跑马道，将碉式角楼和堡墙上的不同位置、不同高度、不同角度、不同方向的斗型条窗、竹制枪孔、注水孔等防御点串联在一起，形成了多范围、多方面、多方向、多角度的立体防御系统。防御手段采用块石砸、冷热水、热油浇，刺激物喷射、各种土枪、火铳、土炮齐轰等办法打击匪寇，防御功能特别强大。
　　5、大田土堡文化内涵丰富。大田土堡特别注重民俗文化，主要表现在选址、朝向、左顾右盼、远山近丘、水流走向等方面，但这些都不能与土堡最重要、最核心的防御功能相矛盾；土堡文化还表现在堡内的设施上，虽然土堡主要是防御性质的建筑，但在欢庆节日、传统祭祀等仍然按约定俗成的规矩进行，大田土堡里的民间信仰及宗教活动也特别具有地方特色，如琵琶堡里专设“三圣祠”，内供“三圣尊王”，安良堡每年都举行的道场活动——过火山等。
　　二、大田土堡的保护现状
　　1、大田土堡调查工作全面彻底。以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为契机，组织文物工作者在往年田野调查的基础上，对我县境内现存的土堡建筑进行一次全面、彻底的调查，共发现大田现存土堡近百座，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类型复杂。2010年初，“大田土堡群”被编入国务院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领导小组办公室出版的《2009年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重要新发现》一书。
　　2、大田土堡维护修缮稳步推进。大田土堡形制多样，结构复杂，其中安良堡、芳联堡、光裕堡、广崇堡、琵琶堡、绍恢堡、泰安堡是大田土堡的典型之作，极具历史、艺术价值。但是这些土堡年代久远，当地群众对土堡的保护意识不强，对其珍贵的历史、科学、文化、艺术价值缺乏了解和认识，这些土堡存在着程度不一的破损。2009年初，县政府召开常务会议，决定对上述七座土堡进行抢救性修复，其中将芳联堡列为重点修缮对象，其余6座土堡列为抢救性保护修缮对象，由县财政给予一定的资金补助，修缮不足资金由土堡所在乡（镇）、村及土堡族人共同筹集。文体局制定了详细的土堡修缮方案，并聘请古建筑专家对土堡的修缮给予技术指导，工程本着“修旧如旧”的原则进行，使古老的土堡重焕往日的光彩。
　　3、大田土堡国保申报有序进行。鉴于大田土堡有极高的历史、科学、艺术价值，该县在全面调查的基础上，遴选出安良堡、芳联堡、光裕堡、广崇堡、琵琶堡、绍恢堡、泰安堡等七座土堡申报福建省第七批文物保护单位，并于2009年11月以“大田土堡”之名列入省保名单；该县紧紧抓住这个机遇，趁势而上，将大田土堡中极具代表性的芳联堡、泰安堡、广崇堡、琵琶堡、安良堡及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新发现的凤阳堡，捆绑申报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已通过专家组的初评，大田土堡的知名度得到进一步提升。
　　4、大田土堡珍贵价值获得肯定。几年来，北京、上海、南京、厦门等文博专家、大学教授多次前来大田对土堡进行考察、研究，并对大田土堡的珍贵价值充分认可。2007年10月，国家文物局古建筑专家组组长罗哲文先生亲临实地考察琵琶堡、芳联堡，对大田土堡作出专业而又精辟的评价：充分利用自然环境，构建精心巧妙。2009年10月，中央美术学院王其钧教授前来考察大田土堡，指出：大田土堡的建筑形式与内容都具有自身的特性，在中国传统民居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2010年7月，台湾大学夏铸九教授对大田土堡进行了考察，认为大田土堡的防御功能十分强大，令人震撼。
　　三、大田土堡保护利用的思路
　　1、扩大宣传力度，加强广大群众的保护意识。大田土堡是祖先留给我们的珍贵遗产，只有唤起全县广大群众的保护意识，才能形成开发利用的良好氛围。通过近几年来的宣传，大田土堡的知名度有所提高，但是，土堡所在地的一些干部群众对土堡的保护、开发、利用的意识还不强，因此，进一步加大宣传力度，既是打响土堡品牌的需要，也是促进生态旅游的需要。要坚持不懈地通过电视、网络等媒体进行全方位的推介，同时编印土堡旅游画册，制作土堡工艺品，举办“土堡文化节”、“土堡知识竞赛”、“大田乡土文化征文”等；将《大田土堡》编入乡土教材，作为大田县中小学乡土课教学内容，提高全县干部群众保护好、利用好大田土堡的意识；还要注重发挥新闻媒体对土堡保护的宣传与舆论监督的重大作用，利用好现代网络资源扩大大田土堡的影响。
　　2、拓宽融资渠道，确保土堡修缮的资金来源。坚持“政府主导，社会参与，保护、发掘、管理、利用并举”的原则，加大对土堡保护经费扶持力度，多渠道筹措资金，促进资源保护与开发利用的良性循环。大田土堡已成功列入福建省第七批文物保护单位名单，正申报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应以此为契机，积极争取中央及省级专项文物经费，县政府也将土堡维护修缮经费纳入地方财政预算，并动员土堡后裔积极捐款捐物，多措并举，在对土堡进行第一期维护修缮的基础上，加大资金投入，对需要保护的土堡进一步做好修缮和管理工作，形成“以开发带保护，以保护促开发”的良好格局。
　　3、做好规划工作，挖掘大田土堡的旅游价值。大田土堡是当地重要的物质文化遗产，也是重要的不可再生资源。应把土堡的保护纳入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整体规划，并摆上议事日程。在正确处理好保护与开发二者关系的前提下，科学合理利用土堡的地域文化代表性，挖掘土堡潜在的旅游价值，让群众从中获利，提高群众对土堡保护的积极性。应遵循“先易后难”的原则，对土堡逐步加以修葺和开发、利用。在规划中找定位，在挖掘中寻重点，在开发中显特色，在利用中见实效。有关职能部门要服从大局，大力合作，齐抓共管，形成合力，严格规划审批制度，从源头上遏止边保护边破坏的行为发生。
　　4、提高文化品牌，丰富大田土堡的文化内涵。对独具特色价值的文化遗产，应增强品牌意识和保护利用意识，营造有利于土堡保护、发掘、管理和利用的良好氛围。大田土堡是在特殊的历史时期、特殊的地理环境、特殊的社会形态中产生的以防御为主、居住为辅，集生产、生活、学堂、民俗、宗教等为一体的乡土建筑，应努力挖掘它独具地方特色的文化内涵，把专业性、学术性、知识性、趣味性、观赏性有机结合起来，增强大田土堡的吸引力和感染力；在社会广泛收集先民在土堡里防御、生活、祭祀等用品存放于堡内，将具有大田地方特色的民俗文化、活动整理成展板，在堡内长期展览，让参观者全面了解大田的文化特征，进一步提高大田土堡的文化内涵。
　　5、抓住申报机遇，扩大大田土堡的保护外延。在做好大田土堡申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工作的同时，更加重视历史文化名村的包装提升，使大田土堡保护进一步延伸。针对凤阳堡所在地济阳乡济中村，集中了大量稀有的古建筑，如古街、古桥梁、庙堂、宫观、土堡及其他防御性建筑、特色民居群等，尤其是明、清、民国时期的古民居星罗棋布地分布于广阔的田中小丘，山边坡地，街道两旁，存有明显、古朴的村镇建设规划思想，历史面貌清晰可辩，应抓住这一特色，将济阳乡济中村申报为省级历史文化名村；以安良堡所在地桃源镇东坂村入选《海峡都市报》发起的“发现海西之美——十佳魅力乡村”评选候选名单为契机，做好安良堡周边的整体规划保护，并在做好土堡及乡村古老建筑、自然风光保护的同时，积极申报省级历史文化名村，借此进一步保护好土堡及周边风光的原真性。

　　（作者为中共大田县委常委、宣传部部长章　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