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牙聊舍最新散文：箬叶的味道

四五月间，街上菜市有的菜摊已带卖箬叶了，一叠五十张，对折或平铺绑住，一元五角钱，一片合三分。到六月初，离端午节还有一个星期左右吧，街上带卖箬叶的菜摊一下子多了起来，卖价反而略为便宜，讲讲价一叠可以一元二角钱买，一张合两分多。又有人拿出绑粽子的棕叶丝来卖，叫你包的粽子尽量用上天然的东西，还有乡村人用大麻袋装着菖蒲和大艾来卖，这要叫市民往单元套房里哪儿挂呢，他们要怎样跟以前住老房子一样，在装修不错的房间里、在各式漂亮的铁门壁橱上，挂上几枝菖蒲和大艾，留下一点往日的习俗和记忆，出乎意料之外，买的人还不少。这样一来，端午节不仅有包粽子吃粽子，插菖蒲和挂大艾，端午节前后几天，沿沙溪河两岸的几个村子，还要划龙船、放三品枪，匆匆忙忙、杂杂嘈嘈之间，觉得端午节的气氛还不曾淡去，在一定的空间和层次上，还是挺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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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粽子用绿润的箬叶包，我以为箬叶不仅仅是粽子的外包装，还是一种添加物、赋香剂，这不，一剥开粽子，表面的糯米粒上即见浸淫着一层轻轻淡淡的色泽，整个粽子散发出一股诱人的清香——我们吃粽子，不是也吃到箬叶里的汁液，和它的香味？这也许是很关键的，若没有这箬叶赋予的汁液、颜色和香味，粽子还叫粽子，粽子不等同于糯米团，粽子的美意还在？由此推而远之，发觉原来我们吃植物的汁液，姑且叫草汁吧，原来比比皆是，相当普遍，如喝的茶，就是草汁的稀释，中草药也是草汁，这里的艾果鼠曲果，也是掺入草汁的。草汁远没有果汁的酸甜清爽，动物高汤的膏腴鲜美，有的是苦涩感和青草味，可是它们照样装扮和赋香我们的食物，滋润和营养我们的身体，而且我以为，中国人乃至东方人，自古以来体内草汁的积淀，也许比西方人要多得多吧，所谓东方情调韵致，是不是跟草汁的浸润，也有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