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里,写了三篇稿子。一个是活动当天要用的新闻通稿,一个是组委会的活动总结报告发言稿,一个是主持人的开场致辞。干得都是没有版权的事,给她人做嫁衣。 为了体现权威性,公司这次承办的活动定在了人民大会堂。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同志们都摩拳擦掌,全体进入临战状态。有人惦记着大会堂的国宴,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午餐是定在离大会堂不远处的老舍茶馆;有人想着争取和电视台漂亮女主持合影;当然也有人想和受邀到场的国家领导人握手。 活动前一天,老板单独找到我说:“西红,这次活动要安排你一项特殊的任务。我考虑了一下,觉得你最合适。” “您说吧,保证完成任务。”我信誓旦旦。 “你这两天不是写了个发言稿吗?那个组委会名义的总结报告,本来是给组委会秘书长准备的,后来组委会沟通的时候觉得这个发言应归在我们承办方,因为两个主办方也都安排了领导发言。我想那稿子是你写的,而且你人看起来也很稳重,就决定由你来念。从稿子内容看,方方面面总结得还是比较周全,既委婉地肯定了这次活动的档次,也客观地反映了活动的实际情况。”老板解释得很详细。 我有些犹豫地说:“我的身份不合适做这个发言吧?我倒觉得您是最合适的。” “我还有别的事。没关系,就给你定个组委会副秘书长的衔儿吧,把会议日程的内容稍微调整一下。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记得明天穿得精神点儿。”推脱工作要讲究分寸,到这会儿我也只能应承下来,自己的嫁衣自己穿了。 随后,老板就召开了全体员工大会,布置了明天每个行动小组、每个人的具体工作。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一大早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袭黑衣,配着一张因失眠而显得过分苍白的脸,就又往脖子上戴了一条绿松石项链。项链名义上是老公为女儿买的,我觉得好,便一直霸占着。 一切都按既定计划顺利地进行着,主持人开场,两个主办方领导致辞,紧接着就听主持人说:“下面由组委会副秘书长西红做活动总结报告。” 伴随着一阵稀稀落落的掌声,我拿着两页发言稿,走到发言席:“尊敬的……”略停顿定了一下神,因为接下来要念的那个国家领导人的名字有点拗口,不能出错。现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但2000字的稿子,我念了6分钟左右,语速还是够快的。 下了台,很快就有人要求交换名片。我知道人家是冲着副秘书长来的,可我是临阵磨出来的副秘书长,没有符合身份的名片,只得徉称名片发光了。因我只有发言这项任务,所以虽然有些小小的尴尬,但一直提着的心还是放松了下来。随后是活动中最隆重、最精彩的颁奖环节,我也没兴趣看,自顾自借着找水喝,再回味一下刚才的发言。 我这人没见过什么世面,第一次正式上台发言还是在人民大会堂,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我知道大会堂提供的服务中有活动的全程录音,所以活动结束后,便借了录音带准备回家听。 完成收尾工作,回到家,天已经快黑了。 “听完副秘书长的讲话,场下反响如何?”老公不怀好意地问。 我把磁带放进录音机:“自己去听吧!” “掌声不太热烈啊!”老公说。“不过说实在的,老婆,你那音色要是好好打磨打磨倒是真可以与主持人相媲美。” 听了这话,立时觉得有点飘飘然,一天的劳顿烟消云散。 这时,老公摸着肚子说:“今天中午和你闺女就吃了方便面,这会儿早饿了。” 没啥可说的,赶紧进厨房。 |
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