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长散文和短散文 从五四以来直至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散文的篇幅应当说长的是不多的,似乎长了就跑出了散文的范畴,成了另一种文体。散文的话语也就总是在一定的字数内框着,意思肯定能表达完,表达不完的,就会另加题目,在之下面,给人的感觉还是散文的样子。即使有一些长文,也并不为理论界所重视。 时间到了八十年代末,余秋雨的《文化苦旅》被散文界接受和认可,长散文之风就越刮越猛了。长的散文,确实能涵盖很多东西,能有更多的表达,甚至能将报告文学和小说的东西容纳进去,将演讲报告的东西容纳进去,这也是为什么大批小说家、报告文学作家、理论家加入散文的原因。 容量的扩大,所叙述的事件、描画的人物、表达的思想必然具体而深厚,层面也相对多起来。作家在写的时候,有一吐为快、一泻千里的感觉,读者读起来,也会有一种过瘾的感觉,能够品嚼出相通的东西。当然这是指成功的长散文而言的,对于那些拉杂冗长的文章,则是散文的败笔,既不能让人产生共鸣,也不可能让人卒读。 话又说回来,并不是能写长文章才是散文高手,才是满腹经纶的大家学者。精短美文的制作不比长散文容易。近百年来留入史册的、选进教科书的还是以精短美文居多。这也像小说一样,长篇易写,短篇难工。长的东西,往往可以隐藏些粗糙,短的就不行了,你必须精打细磨,不得有一点暇疵。模特大赛,要选出更好的,光看一身长袍不行,还必须看看穿泳装的效果。而往往有些人在这时败下阵来。这也就是艺术的残酷、真实的残酷。 我们看秦牧在一九五九年说过的一段话:“散文一般篇幅较短,篇幅短,写起来虽然有它方便的地方,但要写得短而又好,又不可避免有它的独特的要求。一座大山上有小堆的乱石,时常无损于大山的壮观。但如果一个小园中有一堆乱石,就很容易破坏园林之美。同样道理,短小的文章特别需要写得简洁和优美,任何的败笔冗笔在篇幅短小的文章中,时常显得格外刺眼和难于掩饰。”这样的观点于今天仍然有说服力。 在经历了一段大散文热潮之后,精短散文的呼声又高起来。这是时代的需要,生活的需要,也是欣赏趣味的需要。这就好像服装的变换一样,得不断地有新鲜感。 对散文的要求越高,散文就越不好写了,尤其是精短散文。 6、散文诗与散文 有人说散文诗应该属于诗的范畴,也有主张说散文诗应当归入散文,这样的争论的结果是一直没有定论。 没有定论便使得散文诗自己独立起来。尴尬是很多种的评奖将其搁置起来,很多关于诗的研讨、诗的书籍,散文的研讨、散文的书籍也将其侧过了。尽管说散文诗可能并不在乎,但这对于散文诗的发展确乎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我以为,散文诗既然和“散文”与“诗”联在了一起,那么说它属于诗也好,归入散文也行,它进入哪个队伍都应当受到欢迎。 散文诗,应当是一种有着诗的内在的韵律,又像散文那样自由活泛的文体。而最主要的是这种文体都不须长,它是极精短的、纯粹的,表达的东西往往是单纯的。如果它的诗性很明显,或者叙说的篇幅很长,那还不如排成竖排的诗行或就叫作散文呢。 也可以这么想,诗与散文本就是亲兄弟,体例自由,语言灵动。爱伦堡说过,“旋律,这是散文的基础。每个散文家应该有自己独特的、不因袭的音乐的调子。”列夫·托尔斯泰说,“为什么诗和散文,幸福和不幸那样紧密地连在一起呢?应该怎样生活呢?忽然努力把诗和散文结合在一起呢?还是先尽情享受诗歌,然后再委身于散文呢?幻想中有高于现实的地方,现实中也有高于现实的地方,完全的幸福应该是两者的结合。”泰戈尔也说,“我不反对散文应有诗意,诗应有散文的严肃性。” 这样的一些主张,可能就在散文的写作中,将一些短小精悍的文字另列出来,诞生了散文诗。因为后来的写作中,散文不一定全是诗性的东西了,将散文当诗来写,更多地是写成了散文诗。 在现写作作中,文体的界定已经不是什么严格的事情了,而更多的诗歌作者转行搞起了散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值得琢磨的问题是,有不少人在诗歌界耕耘多年不闻不名,搞起散文后却快速出名了。我说,正是由于他们多年的拣词炼意,也就在语言的描写上更有特长。细观这些作家的文章,有一些可以说是散文,而不少的,就是散文诗。按照我的原则,编刊物、编书籍我都接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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