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一篇同题材料小小说: d+ s" F G( ]# C&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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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票, D5 H4 o Q. a8 c9 T/ x N8 p9 g
文/韦 名
( B: a8 K U+ \. a% o “三叔,这是正宗沙头鹅,肥得很!”4 U- o' o, S8 T; ]3 d8 j3 ^% X! q
旺文把一只沙头鹅往地下一扔就急火火出门了。( u) O# a, ]% A7 f( p
“你这是演哪出?”三叔追出门外,旺文已骑上摩托车,车架上十几只沙头鹅“鹅,鹅,鹅”叫得欢。
% ?: I/ t; A& v6 G “突——”一屁股黑烟爆出星星火点,旺文走远了。: P! }9 Y- h4 I) E
“这狗日的,反天了?”三叔望望天,天扎眼得很。; Y7 c* n) \) N7 D& z
上面来村里宣布月底选举村委会主任后,村里热闹起来了:先是有人到处串门,随后就是名片满天飞。名片印得五颜六色,写得也千奇百怪,什么“请投我一票”、“我是你的最佳选择”、“擦亮眼,选阿炎”、“不想结扎,就投我票”……* z! _/ B3 Z, d, ]( N2 G0 E- P9 F8 z
前几天开始,陆续有人给三叔家送东西了,有送油的,有送米的,还有的送来村口酒楼的免费餐券……
+ a |) L/ D' R, y1 D0 r0 W: x 旺文是三叔的同宗侄子,前几天来过,嚷着今年村委会要改选了,这次是海选,“咱黄姓是村里的小姓,老受气,咱心劲一块使,选个村长当当。”
' i& T. k* A" P2 L3 ]" C+ H 旺文来后,老村长也过来坐坐。破天荒地,老村长对三叔又是点头哈腰又是敬烟,临走时还有意无意落下一包刚刚开封的中华牌香烟。后来,张三李四王五也一茬一茬上三叔家来坐坐,来时都忘不了带来一包一包的东西。
" [! M3 I2 G" S* f- H 村口的酒楼这些日子也是热火朝天。三婶偷偷去吃过几餐,“天天搞选举,多好!”望着旺文送来的沙头鹅和堆得小山般一包包的东西,三婶脸上乐开了花。
) \# \. t7 G+ v. X" [ G “就知道吃!”三叔瞪了瞪三婶。
& i- H! ?9 w3 y% N/ T1 {7 V 三叔是村小学校长,人缘好,威信高。今年村里破天荒头一回直选村主任,三叔影响力大,是众人争取的对象。 M2 p. p4 s* I; c. m' N1 c
看着乱哄哄而又天天如过节般兴高采烈的村人,三叔直叹气。三叔吩咐三婶把人家送过来的所有东西连名片分好类,全部退掉。
$ A. ~ Q0 M7 u: S) s1 ?- K) A3 ^ 三婶极不情愿,“不偷不抢,你情我愿,我不退!”“你退还是不退?”三叔朝三婶发火。“就不退!”三婶委屈。“你不退,我退!”三叔自己提着东西“咚咚”出门。看着“鹅,鹅”叫的大肥鹅转眼又成了别人家的,三婶心里很懊丧。
2 k# W/ t$ G& e w) M& i2 m6 K4 W 退了东西,三叔找来笔墨和红纸写对联。“三叔,你可要帮我多拉些票。李家同宗人多,弄不好我要输。”旺文提着三叔退回去的大肥鹅急火火地跑来,“这次投入大了,我输不起!”“来,来,帮我把对联贴上。”三叔瞧也没瞧被捆了双脚趴在地下的大肥鹅,招呼旺文。“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搞这玩意?”旺文心里很不痛快。. e& X5 }2 e0 D
大红对联贴上去了,上联是“主官副官委官谁是清官”,下联是“你要我要他要谁最重要”,横批是遒劲的四个字“只有一票”。+ r6 O& T, T. v5 A p
旺文看后狠狠地踢了地下的大肥鹅,在“鹅,鹅”的叫声中闷闷不乐扬长而去。
* ^6 t K0 k. |! J2 a “不年不节的,贴什么对联?”三婶本来窝着一肚子气,看到大肥鹅又回来了,脸上顿时多云转晴。“人家派名片宣传选举,送东西拉选票,我写副对联凑凑热闹还不行?”在选举的节骨眼上,谁也没心思欣赏三叔的对联。选举如期进行。3000多人的村30多个姓氏,每个姓氏都有候选人。
1 Q# S' M7 T5 a 闹哄哄的选举会场其实并不乱,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把小算盘。
P: ?! T/ z& F4 k 第一轮投票,全部候选人都没过半数票,刷下一半的候选人,旺文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i$ y' X# L8 [) m0 D; ^/ j6 t
三叔紧盯着选票,一脸平静。
1 n8 t. L2 e: k3 E# a0 w* P% U" O 第二轮,还是没有候选人能过半数票。老村长也被刷下,最后只剩下村里三个大姓人家的候选人。
& o( F& V2 f2 n# U/ y 三叔脸色有点难看。" k+ e# y6 k& h; U) M) V% U
第三轮,村里第一大姓人心齐,加上第三大姓的江家很多和李家有亲戚关系,李家的候选人李二狗过了半数票当选了。
6 O: R3 v& C: } 主持人宣布李二狗当选村长,三叔的脸顷刻间变得蜡黄蜡黄的。还没等主持人宣布散会,三叔就跑回家把门上的对联撕了个稀巴烂。撕横批时,三叔跳了几次没够着,最后一跳把“只有一票”四个字撕去了一半,留下一半在风中飞舞。
, @2 z/ _7 X9 p" C 李家人当晚请来大戏,连演三天,答谢村人。三婶兴奋了几天,一场也没落下。三叔却在家生闷气,生着生着就替李二狗操心,这个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全、腿脚又不利索的人怎么当村长?) `) L; l" a3 I8 t& O2 P# _
三叔其实多虑了,李二狗当村长当得挺好,该吼人时吼人,该拍桌子时拍桌子,该吃时吃,该喝时喝。就是连李二狗认为最难办的两件事——要签名,要到上面开会,李二狗脑筋急转弯后也搞妥了——请人代签名,请人代开会。代签一次名,由村出纳付5元。代开一次会,付10元。
' h+ j V' M- B) n% t0 T+ J 这是三叔怎么也没想到的!( }. e9 M$ V1 ^# @5 k( P! K) M
村人怎么也没想到的却是平日里一向人缘很好、威信很高的三叔不知怎的老往镇里说李二狗的不是,老往村委会找李二狗的麻烦,还放出话说要让大家罢免李二狗。有一次,三叔进村委会找李二狗没说上几句话就肿着半边脸出来。( V; M. y' Z V5 v# Z
镇里后来派人来调查,查来查去,只让李二狗赔三叔100元医药费,其他不了了之。李二狗仍当他的村长,三叔心里却很憋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