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长安老耿 于 2013-12-10 11:29 编辑
李存葆悲剧创作的一个美学原则 ----读《山中,那十九座坟莹》 绪论 继两年前《高山下的花环》荣获全国优秀中短篇小说奖之后,李存葆的新的中篇小说《山中,那十九座坟莹》(以下简称《坟莹》)又一次获奖,且名列榜首。《坟莹》是李存葆悲剧小说创作的一个大的突破,无论在反映生活的广阔性上、揭示矛盾的深刻性上,还是在艺术结构的完整性上,都超过了《花环》。可以说,《坟莹》标志着李存葆悲剧创作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为什么李存葆在悲剧创作上能接连获得巨大成功呢?笔者认为,除了李存葆二十余年之久的军旅生涯给予他深厚的生活积累,使他严格地遵循革命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等原因之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李存葆在创作实践中摸索出了并且贯穿于悲剧创作中的一个美学原则。 李存葆在一篇题为《从生活到艺术的几点感受》[1]的文章中写道: “在揭示矛盾时,我感到困难的是如何把握分寸。从生活到作品,绝不像搬运工人搬运货物那样去搬运。文学要能动地再现生活,而不是被动地搪塞。对生活我们要力求有较全面地认识,只有较全面地认识生活才能较准确地再现生活。强调揭示矛盾要把握分寸,是不是又搞新式样的瞒和骗的文艺呢?我认为这和“四人帮”搞的那一套压根是两码事。这其中不仅是作家的责任感的问题,也是艺术本身对我们的要求。艺术要美,分寸感是衡量艺术美的天平。…… 总之,我认为在揭示矛盾时,我们应该遵循革命现实主义原则,准确地去反映生活。对生活,我们既不能无原则地去粉饰,也不能不负责任地去歪曲,更不能一味去展览丑恶。在真实再现生活的前提下,我们应注意从生活力量的表现上体现作品的审美价值,使作品具有积极向上的艺术力量”。 李存葆在另一篇题为《文学不会给历史留下空白----谈<山中,那十九座坟莹>的写作》[2]的文章中又写道: “《坟莹》是一部悲剧,社会主义文学不回避悲剧性,这在文艺美学理论领域中似乎已解决了。但如何创作社会主义军队生活的悲剧,对我来说还是个难题。描写哪个特定历史时期部队生活矛盾的复杂性与尖锐性,并把那种客观存在的阴暗与丑恶揭示出来(既不去回避,又不搞展览),艺术上有个分寸感问题。” 笔者之所以引用李存葆的上述两段话,意在说明:李存葆谈的是在揭示生活矛盾时,要把握分寸感。我们从李存葆的《坟莹》中同样看到,在人物形象塑造上同样也要把握分寸感。在揭示矛盾和塑造人物上,要注意把握分寸感,这正是体现在《坟莹》中的李存葆悲剧创作的一个美学原则。本文试图从以下几个方面对李存葆的这一美学原则,作以浅析。 一 《坟莹》是一部悲剧,它展现了一支具有光荣传统的英雄部队----“渡江第一连”在史无前例的十年动乱这个特定的历史环境中所经历的巨大灾难,及其令人触目惊心的、悲愤、悲怆、悲惨的结局。李存葆遵循革命现实主义创作原则,大胆而准确地揭示了这支部队内部及外部的种种极其尖锐深刻、错综复杂的生活矛盾:有双大功营营长郭金泰与投靠林彪的野心家、政治骗子师政委秦浩的矛盾,有锥子班班长彭树奎与连指导员殷旭升的矛盾,有陈煜与副班长王世忠的矛盾,……。这些矛盾并不是各自孤立的,而是相互盘根错节地交融在一起的。其中主要的是郭金泰与秦浩的矛盾,它是那个特定的历史时期我们社会的主要矛盾----我们党及其人民与林彪、四人帮的矛盾的反映。李存葆在对矛盾的揭示中,贯穿、实践了他的把握分寸感的美学原则。 首先表现在,他在揭示矛盾时,“时时注意把自己的情感倾注在代表正义的社会力量方面”。[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