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拟态高手” 把握“三种角色”——谈公文写作的基本技法

从控制论角度看，公文写作是一个系统优化控制过程。公文写作最基本的特点是因需而作，指事而语，所以写作者根据组织和领导要求，应高位互动，深度融入到公务活动中去，站在组织和领导的视角，努力成为公务活动的“拟态高手”，这其中尤其要突出把握好“三种角色”。

一、争做公文写作的“百岁兰”

北京国家植物园南园有一株百岁兰。百岁兰被称为植物界的活化石，在地球上单立门户，它是世界上唯一永不落叶的珍稀植物，毕生只长四片叶子，两片为子叶，会凋谢，另外两片为真叶，不凋不谢。其叶子寿命为植物界最长的，在原产地非洲纳米比亚的沙漠有的寿命达2000年以上。简洁既是百岁兰成长之形，也是其长寿之核。这启示我们公文写作要以简洁为要。

《党政机关公文处理工作条例》对公文起草的要求是“内容简洁，主题突出，观点鲜明，结构严谨，表述准确，文字精练”。乘一总万，举要治繁，“简明是才能的姐妹”，孔子的“绘事后素”，《红楼梦》的“淡极始知花更艳”，乔布斯的“至繁归于至简”，其实都是以简驭繁、少即是多。“文以辩洁为能，不以繁缛为巧”，我国古代许多著名公文都以简短见长，“汉兴三诏”就是杰出代表。其中，汉武帝刘彻的《武帝求茂才异等诏》更是惜墨如金，要言不烦，精练精准。

习近平总书记讲话精练精辟的表达、高度浓缩的智慧，听后余音绕梁，思来启迪良多。其鲜明的语言风格之一就是简洁。如他用“真”“实”“亲”“诚”体现新时期中非共谋和平、同促发展的政策主张；用“三老”经济（传下来的“老祖宗”经济，逼出来的“老天爷”经济，创出来的“老百姓”经济）来比喻浙江经济，让人印象深刻；用“加减乘除”为东北等老工业基地振兴发展支招：“加法——投资、需求、创新，减法——淘汰落后产能，乘法——创新驱动，除法——市场化程度”，概括精练，发力精准，给公文写作者提供了很好的样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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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风简洁关键要提高归纳与提炼能力。归纳方面，技巧上要注重寻找相同点，抓住关联点，提取着重点，挖掘创新点；方法上要从平常到深刻归纳出思想，从无骨到有神归纳出精华，从模糊到清晰归纳出脉络，从平庸到创新归纳出经典。提炼方面，综合考虑由多变少压缩，由粗到精升华，由散而聚归整，由平见奇创新。要学会对内容、思想、观点、语言进行提炼，提炼方法上注重“提”出潜在的，“炼”得更有神;“提”出雷同的，“炼”得更独特；“提”出独特的，“炼”得更醒目；“提”出本质的，“炼”得更直观；“提”出核心的，“炼”得更突出；“提”出典型的，“炼”得更抽象；“提”出引领的，“炼”得更精粹；“提”出轮廓的，“炼”得更质感。

二、争做公文写作的“抗浪鱼”

云南抚仙湖特有一鱼种“抗浪鱼”，其最大特点就是喜欢冲浪，哪里有浪就往哪里冲，在逐浪中享受自我。不畏困难，战胜困难，享受困难，这是抗浪鱼给公文写作者的启示。公文写作中怎样才能达到“抗浪鱼”这种境界呢？个人认为，应做到以下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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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多积累。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公文写作要注重平时积累，分类收集大政方针类、政策法律类、时政时事类、基本情况和发展动态类、典型经验类、社情民意类、人文历史和佳句格言类等资料。注重实践性是积累要把握的基本原则。如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抓作风建设，首先要从中央政治局做起……以良好党风带动政风民风，真正赢得群众信任和拥护。”“作风是否确实好转，要以人民满意为标准。要以踏石留印、抓铁有痕的劲头抓下去，善始善终、善作善成。”我们要深刻领会总书记这些话所体现出的实践导向、问题导向、目标导向。公文既要直面现实问题、破解现实难题，又要指导实践、推动实践，这就要求我们在平时积累时注重跨界联通、知识融通、实践变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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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勤练习。足球场上讲究“无球跑位”，公文写作讲究情理相通。公文写作要以“山登绝顶我为峰”为目标要求，要出手必出色，完成必完美，上场即主场，关键就在于勤写。勤写需把握三个基本技巧：科学的谋篇布局——想清楚；严谨的逻辑论证——说透彻；巧妙的章法运用——写生动。普通人经过长期的练习，会产生奇迹，思想的境界会提升，写作的技法会娴熟。对于公文写作者自身成长而言，公文写作是锄禾，一把汗水辛劳，一捧青禾坠穗，吃不得苦中苦，写不透政策意中意，就做不通工作的实中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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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善思考。公文随世运，无日不趋新，染乎世情是公文鲜明的时代特征。这就需要公文写作者多思考多关注社会热点、焦点、难点，对社会现象要热衷于振叶寻根，观澜索源。比如“垃圾分类‘逼疯’上海人”登上热搜榜，上海人“拎不清”垃圾分类，社会反响较大，我们就要思考：公共现象催生公共话题，公共话题促进公共政策。再如向上级单位报送信息，重点就在于报送“需要领导知道的”和“领导需要知道的”两大类，如果细分，可以围绕需求写出“亮点”，考虑从关注焦点中把握亮点，从详略得当中把握亮点，从解决问题中把握亮点，从语言传承中把握亮点，从虚实结合中把握亮点，小信息大作为，以小见大，跟踪大政策下的小变化，察觉小苗头后的大风险，当好大决策中的小帮手，发挥小参谋的大智慧，补齐大发展中的小短板，提炼小成效上的大经验。这些都需要我们养成善于思考、深度思考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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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争做中国共产党人集体智慧的“密接者”

毛泽东主席说，“不讲政治，就等于没有灵魂。”习近平总书记说，“人心是最大的政治。”讲政治是对党员干部第一位的要求，公文写作也是如此，政治上的明白是最大的明白，政治上的成熟是最大的成熟。公文写作要提高政治站位，就要先从党内一些优秀的范文中寻找精神内核。一方面，我们党内很多优秀的文章如一些报告、讲话、意见等都是发扬民主的产物，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人的集体智慧。另一方面，我国文化价值的基本取向之一是崇仁尚和，利群为先。在利益群体多元化的形势下，“菜贵伤民，菜贱伤农”，出台的文件都是尽最大可能平衡各方利益，寻找群众利益的“最大公约数”。这些党内优秀的文稿都是公文写作者最直观的教材。因此，我们要争做中国共产党人集体智慧的“密接者”，从这些优秀文稿中汲取营养，在这一“密接”过程中进一步提高政治站位。在公文写作中，提高政治站位应重点把握好三个方面。

1.拉大时空

结构是写作在时间和空间编排上的艺术，结构反映内容的时空关系。拉大时空，是公文写作提高站位的常用手法。人民日报《雄安新区，迎着春光拔节生长》一文开篇与结尾就是典型的拉大时空写法：“纵横凌云笔，燕赵涌春潮。从‘一纸规划’绘蓝图，到‘多点开花’抓实干，坚持‘世界眼光、国际标准、中国特色、高点定位’理念的雄安新区，正向着‘未来之城’进发……起笔，即是世界眼光；落笔，便为时代标杆……”在拉大时空写作中，还要学会格局塑造。格局就是“莲出绿波有君子德，兰生幽谷为众人香”，即立德和利他。有格局才能站得高、看得远，才会不纠结于眼前、不纠结于个人，正确处理名与利、“公转”与“自转”的关系。单位提供了干事创业的巨大平台，我们就要聚集主责主业，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足做好。从这个意义上讲，对于公文写作而言，善不善于学习决定了公文写作的下限，有没有格局、情怀决定了公文写作的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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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扩大属种关系

属种关系是逻辑学术语，外延大的概念叫属概念，或上位概念；外延小的概念叫种概念，或下位概念。写作中提高政治站位尤其要注重扩大属种关系，学会运用结构化思维，将公务活动分类分层分块分段。如《在全民阅读节活动上的讲话》结尾：“阅读是历史的回望、心灵的净化，也是梦想的启示、希望的播撒；是思想的觉醒、精神的刷新，更是文明的接力、文脉的传承。因为阅读，我们不断成为更好的自己，也因为阅读，人类不断创造更美的世界……”这就是典型的扩大属种关系写法，将阅读扩大到历史与心灵、梦想与希望、思想与精神、文明与文脉、自己与世界中，让人印象深刻。此外在公文写作中经常遇到向上级单位提意见建议，写作这部分内容，可以用扩大属种关系写法，如需要支持的事项（资源，资金），需要破解的问题（体制，协作），需要提醒的方面（细节，队伍），需要加强的环节（制度，宣传），需要改进的地方（机制，方式）等。当然，写作中也会出现不同群体的价值冲突，这时就要遵从价值位阶，在一项决策中体现多个价值，且价值发生冲突时，综合考虑改革与规范、历史与现实、局部与整体、短期与长远、制定与执行等因素，选择遵从更高位阶的价值，画好最大同心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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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注重“虚实结合”

公文写作中提高政治站位还要注重虚实结合，把握好虚实的相生相应相化。什么叫实，什么叫虚呢？客观为实，主观为虚；任务为实，意义为虚；事例为实，道理为虚；措施、办法为实，理念、思路为虚……“虚”主要指分析形势，阐述意义，论述道理等思想性较强的内容。比如改革如滚石上山，应当久久为功；当前处于船到中流浪更急，人到半山坡更陡的时期等等。“实”主要指工作任务、具体措施、方法手段等操作性较强的内容。比如：一是要抓住一个关键，二是要扭住两个重点，三是要强化三种意识等等。公文写作多数情况下以实为主，以虚为辅，比如工作汇报、情况汇报等；也有以虚为主、以实为辅的情况，如理论研讨，心得体会，检查剖析等。在虚实比例把握上应根据材料需要调整，灵活处理。虚与实，对立统一，相辅相成，相互转化，转化的方法有定量定性分析、运用数字补充、使用模糊语、总结提炼升华等。笔者为所在部门一次党史学习教育专题党课照片标注介绍时就运用了虚实结合的写法：“繁霜尽是心头血，洒向千峰秋叶丹。对党的无限忠诚，对人民的一腔热爱，是一代代共产党人矢志不渝奋斗、无私无畏奉献的强劲动力。进修二部始终注重队伍自身建设，把学习作为新的起点，把升华党性作为人生的永恒课题，永葆共产党人的先进本色。图为进修二部举办党史学习教育专题党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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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们在公文写作中要努力做好“拟态高手”，把握好以上“三种角色”，深入了解公务活动的“三何”（是何、为何、何为），知其所来，识其所在，明其所往，在写作中做到明事明理明责，从“事要办好”和“人乐接受”两个角度，把事说清，把人说服，解决问题，更好地体现党的性质宗旨，实现人民意愿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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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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