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一谈文字工作

谈一谈文字工作

——在省人大机关文字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

李 小 敏

2020年6月28日

（根据录音整理）

同志们：

　　今年是中国共产党建党99周年。今天上午，我参加了研究室调研处支部的专题组织生活会，大家在一起纪念党的生日，接受思想洗礼，更加坚定了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强领导下众志成城夺取全面小康胜利、向着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目标奋勇迈进的信心和决心。现在，我们召开一个办公厅、研究室从事文字工作同志的座谈会，同时请各专工委具体负责文字工作的同志参加。借这个机会，我就进一步做好文字工作谈点想法，与大家做个交流。

　　我到省人大工作后，蒙蒙秘书长告诉我，人大机关文字工作总体上是比较好的，骨干队伍比较给力。几个月接触下来，我初步感受到了这一点。大家在工作中所表现出的负责精神、良好素养和扎实作风，值得充分肯定。那么，为什么今天还要专门谈这个问题？一来因为文字工作很重要，二来因为我们的文字工作还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娄勤俭书记对高质量做好人大各项重点工作提出明确要求，人大机关的文字工作也要体现高质量的要求。我们要知不足、找差距，不断加强和改进文字工作，为我省人大工作走在前列提供更有力的支持和保障。

　　谈到文字工作，大家首先想到这是一件苦差事。的确，在机关工作，文字工作辛苦，尤其是专门做文字工作的同志更辛苦。虽然辛苦，还得有人做，而且还要做好，这是文字工作的重要性所决定的。问题是，我们如何看待这个苦。如果做了几年，甚至更长时间，仍然觉得只是苦，说明没有真正入门，没有真正做好。无论做什么工作，都要树立正确的苦乐观，都要认识和处理好苦与乐的关系，文字工作亦然。在我看来，就苦和乐关系而言，对文字工作感觉大致有三重境界：

一是先苦后乐。

　　没有耕耘哪有收获。一直以来，人们常用“苦尽甘来”来励志。做文字工作的同志大都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好文章不是信手拈来的，需要付出艰辛的努力，心力、精力投入多少与文章质量高低一般是成正比的。于是，当你全身心投入完成一篇质量较高的文稿时，多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伴随而来的是一种莫名的快乐。我想，这种快乐，与一个人经过顽强攀登到达山峰时的快乐感觉大抵是相似的。

二是苦中有乐。

　　如果不仅肯做，而且善做，你就会越来越真切地感到：快乐不仅在文章写就之时，也在文稿起草之中。当你提出一个有见地、立得住又不人云亦云的观点时，不亦乐乎？当你的谋篇布局既合理又不落俗套、得到充分认可时，不亦乐乎？当你的文字表达清新自然、直达胸臆时，不亦乐乎？登上山峰是一种快乐，欣赏沿途美景不也是一种快乐吗？

三是以苦为乐。

　　如果既明白先苦后乐的道理，又找到苦中有乐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随着实践的丰富、经验的累积、收获的增加越来越真切、越来越强烈，就会在某一个不经意的时候，精神世界发生质的变化，升华到以苦为乐的境界。到了这个境界，苦和乐已经融合在一起，有苦就有乐、有乐就有苦，苦就是乐、乐就是苦。于是就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别人以为你很苦，而你正乐在其中。先苦后乐是志趣，苦中有乐是兴趣，以苦为乐是乐趣。如此，何乐而不为？

　　要想写好文章，我们得知道什么是好文章。不同的文体有不同的要求，不一样的笔杆子参考用途也有不一样的讲究，但就其共性而言，还是有一个大致的标准。这个标准，至少包括三层含义：一要符合基本要求，有基本规范和章法，体现比较扎实的基本功。二要满足特定需要，文章都是因时因事而作，要在一般中体现不一般。三要发挥应有效用，文章不是给自己看的，有质量、有分量的文章才能让人受到触动、引起共鸣。具体讲，我认为，一个好的文稿，一篇好的文章，应当具备以下四点： 

第一，既要有导向，也要有靶向。

　　导向就是指向、方向，导向正确与否是事关根本的问题。发展要有正确导向，用人要有正确导向，写文章也要有正确导向。人大机关是政治机关，起草文件、撰写文章，都必须有正确的政治导向，否则就会发生偏差，甚至出现错误。我们讲提高政治站位、站稳政治立场，就是要在思想和行动上牢牢把握正确的政治方向。而要做到这一点，关键是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头脑，这样我们做好各项工作就有了根本指针。在把握正确导向的前提下，我们起草每一个文稿还要有具体的靶向，聚焦重点、聚焦关键，靶向发力、精准用力，提高针对性和操作性。我到无锡工作后，提出要抓全局的重点、抓重点的关键、抓关键的具体，意在推动各级各部门抓准抓牢抓实关键，以关键问题的解决谋重点工作之突破，以重点之突破收带动全局之功效。工作是这样，写文章也是这样。如果无的放矢，抓不住关键的点，抓不住文章的眼，就会失之于空、失之于泛、失之于飘，其功效必然大打折扣。

第二，既要有深度，也要有温度。

　　一篇文章是否有质量、是否有分量，不取决于长短，也主要不取决于文字功夫，而是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对问题的思考深度。文章的深度，重在思想深度；文章的力量，重在思想力量；文章的水平，重在思想水平。文字表达能力固然重要，这是基本功，但仅有这个基本功并不能保证写出高质量的文章。如果一篇文章缺乏思想内涵，再好的文字也显得苍白无力，这也是现在有的文稿错也不错、用也无用的主要原因。提高文字能力需要不断下功夫，提高思想水平更需要不断下功夫。唯有好之、学之、思之、践之、恒之，方能有所精进、有所收获。强调文章深度，不能忽略文章温度，这两者之间有内在的联系。我们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都是为了让人民群众过上更好的生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我们党的根本宗旨，习近平总书记关于人民至上的论断是新时代的最强音。做任何工作，都要心中有人民，胸中有大义，文字工作当然也不例外。对人民群众有深厚的情怀，才能写出有温度的文章，这也是文章有思想深度的一个重要体现。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深深植根于人民、保证和实现人民当家作主的根本政治制度，维护好、实现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是人大工作始终不渝的价值追求。作为人大机关的同志，更要把群众观点、群众路线植根于思想、落实到行动，既要体现在立法、监督等重点工作上，也要体现在文件制定、文稿起草中。写有温度的文章，让人大代表和人民群众可感可亲、受益受用，应当成为我们大家不懈的追求。

第三，既要有格局，也要有格调。

　　现在我们讲的格局，多用的是引申的含义，比如做人做事要有格局。实际上，格局一词的本意是指结构和格式。文章的结构就如同人的骨架一样，有之才能成其形，强之方能站得住。结构好，不一定就能成为一篇好文章，结构不好，肯定不会是一篇好文章。文章结构最忌散，散则乱，乱则没有章法。盖文章之“章”，章法也；章法者，格局也。没有章法，不成格局，谈何文章？有格局还要有格调。格调是风格特点。文章不仅要有格局、站得住，还要有格调、站得好。有格局就有风骨，有格调就有风采。两者兼备，文章就既有型又有范。形式是为内容服务的。不同的文体、不同的用途，需要不同的风格。意见是意见，讲话是讲话，报告是报告，不能把工作意见当领导讲话写，也不能把领导讲话当调研报告写。有的宜笃实厚重，有的宜严谨规范，有的宜清亮明快，有的宜自然活泼，有的宜精巧别致，皆以需求为导向。当然，这并不排斥形成自己的风格。风格即特点，当自己的风格适合某种需求时，往往就能比别人胜出一筹。至于能否适应不同需求，那就要看自己的功底了。

第四，既要有意义，也要有意思。

　　文字工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重要的事要看怎么做，做得好有意义，做得不好则没有什么意义，有时甚至起负作用。如何做好？作文与做事同理，基本是两条：一是认真做。一件事情是否有意义，做了才知道；一件事情有多大意义，认真做了才知道。二是善于做。善学者进，善思者明，善做者成。学、思、做兼而有之，有且优之，试问，有何不能，患何不成？我们不仅要把一件事情做得有意义，而且要把一件事情做得有意思。有意思，体现在两方面：一方面，自己做得有意思。文字工作，构思有其巧，行文有其俏，创新有其妙，浸入其中必有所得。有所得有所趣，常有得常有趣。如此一来，起草一个文稿，就不仅仅是在完成一项任务，而是在做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另一方面，别人看得有意思。日记是写给自己看的，文章多是写给别人看的。所以，别人愿意不愿意看，愿意不愿意看了还想看，就成了衡量文章质量的一个关键因素。正因为此，我们既要正确准确地写，又要精致精妙地写，力求写出意味、写出意趣，让文章有亲和力和感染力。如果你写的文章，别人看后说“有点意思”，我认为这已经是一个蛮高的评价了。

　　如何写好文章，以上已有所提及，如果作最简洁的回答，唯“用心”二字。20年前我在省委组织部担任副部长，起草和修改了一些文稿。当时从市里借调到部里的一个同志，找来修改的稿子看是如何修改的。由于我的字迹有些潦草，他辨认不出，又不好意思问我，就跑去问打字员。我听到此事，多少有点惊讶，一个借调来的笔杆子参考同志去研究看似与他不相干的修改稿，实属难得。后来这位同志进步较快，这在情理之中，因为他用心。我到人大工作后，讲了几次话，省委综合部门一位负责同志把阅后感发给我，不是几句话，都是大几百字，既有对讲话本身的分析和点评，也有对文字工作规律的感悟和见解。我想，这样的同志不会不进步，因为他用心。谈到用心，大家都有自己的心得。我理解，用心主要在三有：

其一，贵在有追求。

　　没有进取之心，没有当先之志，没有坚毅之气，要做好任何事情都很难。文字工作需要全身心投入，如果缺乏内在动力，就已经失去了向高处攀登的资格。

其二，重在有行动。

　　要多动手，把起草每一个文稿视作攀登每一级阶梯，使自己始终保持向上的姿态。要多动腿，这一点对机关缺乏基层工作经历的同志来说尤其重要。深入基层、深入群众、深入实践，增进的是感情、增长的是见识、增强的是内力。要多动脑，养成勤于思考的习惯，锤炼深入思考的品性，不断提高思辨能力和思维层次。

其三，成在有定力。

　　文无止境，功无完功。提高文字水平，需要不断用功。坚持用功者，成；不断积功者，胜。

　　文如其人。作文与做人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好的思想、品格、情操，是做人当有的修为，也是作文当有的修为。加强自身修为，我们仍然在路上；做好人，写好文，我们还需更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