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守规则与政务诚信

   现代化带来不稳定，现代性带来稳定。中国正处于向现代化过渡的关键时期，社会上出现许多诸如诚信危机、群体性事件、食品安全等不稳定的因素也是不可避免的，是现代化过程中的正常现象。西方发达国家也经历过这些问题，并且经历过一段长期的治理过程才逐渐纳入法治化的轨道，使之得以基本解决。但是，如果中国不重视消除这些不稳定的因素，那么中国就无法真正实现现代化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在诚信危机中，中国人的诚信已丧失到比较严重的程度，而政务诚信的缺失亦日益严重。政务诚信是在政务活动中各级政府工作人员特别是领导干部必须恪守的基本原则。它是整个社会诚信的基础和风向标，因此政务诚信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中极为重要。由于政务的运行体制以党和政府为主导，所以政府工作人员说的话会被中国人民当作党和政府说的话，会被中国人民视作是党和政府的意图和行为。一言蔽之，政务诚信问题不仅损害某一具体党政人员的形象和素质，而且损害党和政府的形象，更重要的是会引起社会上上行下效的错乱局面。就会像英国思想家培根所说的那样，“一次政务失信比多次社会失信后果严重得多，因为这些社会失信不过弄脏了水流，而政务失信则把水源污染了”。
    党和政府已经深刻地认识到政务诚信的重要性，在许多规章制度中都明确指出要持续推进政务诚信。2004年4月，国务院发布《全面推进依法行政实施纲要》，将诚实守信作为依法行政的基本要求。2006年10月，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首次在正式文件中提出“政务诚信”的概念，并将政务诚信置于三大诚信的首要位置，指出，“加强政务诚信、商务诚信、社会诚信建设，增强全社会诚实守信意识”。2011年10月，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再次强调“大力推进政务诚信、商务诚信、社会诚信和司法公信建设，抓紧建立健全覆盖全社会的征信系统”，将政务诚信列于四大诚信之首。2012年11月，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指出，“深入开展道德领域突出问题专项教育和治理，加强政务诚信、商务诚信、社会诚信和司法公信建设”，政务诚信仍然列四大诚信之首。这都说明，党和政府在积极地推进政务诚信，并构建覆盖全社会的征信系统。
    要加强政务诚信建设，道德问题是一个重要方面，因为诚信问题从本质上讲属于道德范畴。道德问题主要靠道德的教化来解决，即通过从政伦理教育和职业道德强化政府工作人员的诚信观念。孔子说，“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又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但是，政务诚信问题不能简单地等同于政府工作人员的不作为、渎职乃至fubai行为，它不仅仅是道德所能解决的，必须将其纳入法治化的轨道，使党和政府的理论、路线、方针、政策不因领导人的改变而改变，也不因领导人看法和注意力的改变而改变。
    虽然说在很多时候政务诚信问题很难在法律层面进行认定，但是要解决政务诚信问题，必须要养成遵守规则的精神、生活习惯和行为方式，这就牵扯到了法治问题。遵守规则，讲求政务诚信必须做到以下三点：
    第一，要坚决破除潜gz。2013年3月，李克强总理答记者问时，明确提出“要推动促进社会公正的改革，不断地清理有碍社会公正的规则，而且要使明规则战胜潜gz”。由于一些政府工作人员遵守规则的生活习惯的缺失，使潜gz的制度大行其道。潜gz主要有三个特点：一是潜gz具有隐蔽性，它看不见，摸不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是影响力甚大；二是潜gz虽不成文，却能够轻松地解决问题；三是潜gz具有功利性，它不是无端出现的，而是伴随某种功利。这些潜gz主要建立在熟人关系和人情社会的基础上，是一种反法治、反规则的行为。因此，推进政务诚信，必须要破除潜gz。
    第二，要坚决遵守明规则。明规则是党和政府明文规定的制度。遵守明规则要做到三点：一是明规则要具有稳定性、连续性，不能出尔反尔，朝令夕改。在一些地方，政府或受某种利益的驱动，短时间内将规划不断修改；或者将一些行政行为随意撤销，不给任何说法，仅以“公共利益”搪塞；或者一些政府工作人员特别是领导干部只关注任期内的政绩，对发展规划缺乏长远眼光，往往唯利是图。从某种意义上讲，这说明了明规则缺乏稳定性的危害。二是持续推进政务公开。早在 1766年，瑞典通过法令，规定“公开所有非涉密的公共文件”，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政务公开的国家。中国也在实施政务公开，但是还处在不完善的阶段，特别是一些政府官员弄虚作假，好大喜功，不敢公开，甚至公开一些虚假信息，试图浑水摸鱼，这都严重损害明规则的权威性。三是遵守明规则需要一个不断强化的过程，最后内化为政府工作人员的精神、生活习惯和行为方式。政务诚信不仅要法律化、制度化，而且要形成良好的文化氛围。
    第三，要坚决破除“塔西佗陷阱”。古罗马执政官塔西佗从地方做到中央直到最高执政官，可以说担任过很多重要官职。当有人问他有何重要的执政经验时，他说，当政府失去公信力的时候，无论说真话还是假话，做好事还是坏事，都会被人民认为是说假话、做坏事。古今中外，很多改革的失败都可以归于此点。法国国王路易十六积极进行改革，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由于历史上法国国王多次欺骗人民，人民已经不相信他是在进行真改革了。在中国近代，清王朝的灭亡亦是如此。中国现在正处于改革的攻坚时期，顶层设计式的改革如果引不起人民的共鸣，改革必将无法继续深入进行下去。
    总之，推进政务诚信必须养成遵守规则的精神、生活习惯和行为方式。各级政府工作人员特别是主要领导干部要把党政干部在革命和建设时期体现出的精神，通过传承转化为每个政府工作人员遵守规则的精神、生活习惯和行为方式，这样才能使政府工作人员以饱满的热情推进政务诚信，才能使政府诚信不随社会的变化而随波逐流。作者：周福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