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处的故事之被劫
综合处原来的一个前辈,之前系通钢企业一干部,再之前毕业于延边大学中文系。其妻亦是其同学,两人同分到一国有大企业后,工作安逸,很快一家三口在当地尽享天伦。但是突然有一天这前辈要报考研究生,其妻不解问曰:“现在企业如日中天,我们俩人工作轻闲,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何必考来考去的。”这老哥非常哲人地答到:“企业不是这样干的,我们学中文的都能在这里混着,这样的企业没有前途的。”他的妻子性格温柔,既嫁夫就随夫吧。
这前辈还真是一爷们儿,90年代考研不像现在,那也是凭真功夫的,就凭着一股子韧劲儿,这个学中文的已婚老爷们儿硬是考上了省城经济系的研究生。
他所在的大学与市委渊源颇深,毕业后即被市委办公厅综合处要去,从此就开始了他文字综合的生涯,但凡是到机关综合处干过的都知道,这种活计没个两年三载不出成果。这老兄年岁又大,心急如焚。可是,这也不是着急的事,尽管他的活进步很快,但是,一帮初高中毕业的老综合还是不认可他,他也经常被边缘化,为此,日益郁闷。当时,综合处有两个,一个是综合一处,还有一个叫城区处。这个城区处的处长非常看好这前辈,于是把他调了过去。他这也算是遇到了伯乐,本是穷苦出身的他啥也不会说,只是躬身侍主吧,但是,他写的东西还是被处长改得面目全非,他不吱声,天天就拿着处长的材料看,拿着改过的稿子看,看处长改的什么地方,怎么改的,日日痴迷,久而久之,处长改他的材料越来越少,以致全盘肯定。他偷着跟我们说,我这光一个帽段就写了4个小时。其用功之深可见一斑。
对于他来说,加班是常事,加班至深夜也是常事。
有一天,他半夜加完班后骑自行车回家,行至中途,被一壮汉拦住,要钱,他也是一米八的大个儿,但是人比较斯文:“大哥,我没有钱。”那壮汉指着他前车筐说把这里面的东西给我。他非常诚恳地说:“大哥,这里面啥也没有,就是一堆材料,如果你要是真愿意要的话,我就给你。”
我想,那劫路人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去劫写材料的了,一堆废纸,何以糊口。但是,偏偏因为我党的会议比较多,这还真成了一个谋生、谋位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