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这个东西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它,因为从我有记忆开始,就知道爷爷和爸爸一天必保早、午、晚三顿酒。
+ p8 O3 C3 c% S5 b" ?" V+ q. ? 那时候,我们家在长白山深处的一个小林场里住,可能是因为地处高寒山区的事儿,老家那儿的人特别喜欢喝两口。我爷爷上了年纪后,除了看我(那时候他有六个孙子,我是最小的一个,也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因为我小时候又白又胖的,据说相当可爱了),他就剩下喝酒了,我现在还能记得他拄着一个拐棍踱到石老太太家,把拐棍往炕沿一放,两腿一盘就上去了,这时候,石老太太很会意地弄两盘咸菜拎一瓶酒,也盘腿上炕,两人小酒盅喝得滋滋响,他们就着岁月,把酒论沧桑,把过去的不易和当下的幸福一块啁进了肚里了。
- O- c, A, I4 `; v7 W: g7 W 爸爸是林业工人,到了冬天都是背着一小壶酒上山的,听爸爸说,那时候冬天特别冷,不像现在,没个冬天模样。干活到晌午,架上火,烤个冷馒头,再喝上几口酒,立马浑身来劲头,日复一日,一壶酒接着一壶酒,一冬天爸爸能伐掉半个山头。爸爸的酒是从20岁就开始喝的,等我上了小学学了算数之后,我给爸爸算了一笔酒账,爸爸一天必保喝半斤,一年下来就是200斤,10年就能喝一吨,我给爸爸算账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两吨多了。爸爸边听我算账,边咧嘴乐,他知道,正是这两吨酒支撑着他趴冰卧雪,换取微薄的薪水养大了八个儿女,从某种意义上说,喝酒与他的事业是成正比的。
. y2 g3 v1 ?) B, I到了我们哥几个这一代,这酒就喝得让我爸烦,他看不惯。我大哥还稍微好一些,因为他酒量大一般喝不醉啊,他工作局面的打开,我看基本是和他的酒分不开的。二哥从不喝酒,按他后来总结的说法是,也得喝点,要不这个圈子就把你给忘了,显得你这个人不浑和,不利于团结啊。三哥厉害,从高中就喝,他是煮酒论英雄者,到现在仍然是仗酒走天涯的侠客。四哥不喝酒。五哥喝酒号称不倒翁,你和他喝一斤喝不倒他,你就是和他喝两斤,仍然不会轻易喝倒他,他喝酒喝出了别人认为的实在劲儿,也喝出了朋友圈子和他的生意。说到这儿,大家可能会总结出一个规律,就是我们家的哥们,一三五能喝,二四六不行,我就是这不行里的。记得上初中那会儿,有一次回家,几个小时的玩伴找到了我,非要喝酒,我就在家里翻腾,当时我还耍了个小心眼,我把家里的酒看了一遍,在当时我的印象里,一般瓷瓶带包装的都是好酒,玻璃瓶简装的是一般的酒。按着这个标准找出了一瓶,当时就觉得这个酒喝着像喝火一样,一口下去,一股热流直达胃底,后来爸爸找他的好酒怎么也找不到了,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把他的西凤给喝掉了,那个玻璃瓶里装得是名酒,也是我家当时最好的酒。之后,我再也没喝过西凤酒,在我的记忆里,西凤酒就变成了一个处女酒,可能是只此一次便罢的,到现在,我想可能它已经幻化成了一个图腾,我只能崇敬而不能轻易地把它倒进嘴里了。
5 R8 ?) s( Y- x/ S9 f上了高中之后,我们有了一个小团伙,以团结为基本手段,以称霸为根本目的,所以,为了自己活得耀武扬威,我们的这个小团伙基本稳定,且队伍日渐壮大。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气盛,基本属于豪气干云那伙的,那时候,一滴酒就能把体内青春期的荷尔蒙点着,之后多少酒都无所谓,再之后啥牛都敢吹啥事都敢干了。当时喝酒的糗事还真不少。有一次哥们们弄了两只鸭子,这帮人在我家是咋喝都不完,我最后的记忆里是一个哥们趴在我脑袋顶上吐,我当时喝得已经睁不开眼睛了,只觉得恶心,幸好还没等吐出来就睡着了。第二天一看,我家只要能躺的地方都有人,一个双人床上竟然睡了五个人。满屋狼籍,家里所有的酒都喝光了,包括我爸泡参的三四斤酒都喝光了,我怕我爸回来一看酒都给喝没了说我,便把那些带包装的空瓶装到盒里,在柜子上排了一排。当时忘了泡参酒的那个瓶子了,等爸爸发现的时候那些人参由于没有酒泡着,都开始长毛了。这个事也一直传为笑谈。+ L& L: i3 f8 O0 `7 g" }$ }
等到工作之后,这个酒是没断过,它也是万万断不得的。人家请你你不去就是不给面子,去了不喝就是假估,所以说,酒是离不了的了,会喝的,能喝得朋友遍天下,到处是哥们,不会喝的,把自己喝成了孤家寡人。你说我该怎么办,那还用说,就是喝呗。喝酒的故事老多了,今天写得这一段,权当抛砖引玉,以后再续。8 ~( h: Q, }: w# e9 T* 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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