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解放思想

在这篇文章中，张主席从时空的角度，论述了解放思想是一个不断认识和发展的过程，要与时俱进，同时又是一项社会工程。解放思想的空间是广阔的，与一个地方的发展空间是紧密相关的。《再谈解放思想一文，是张绪明主席再次就解放思想的话题，论述了领导干部应该如何解放思想、要具备怎样的素质的问题，是关于领导干部如何解放思想问题的一篇力作。
   
    解放思想并不是别出心裁，更不是胡思乱想，愿意想啥就想啥，愿意咋干就咋干。解放思想是要冲破不符合客观发展要求的思想观念，使主管与客观相符合，思想和实际相一般，做到客观地分析矛盾，认识世界，并遵守客观规律，能动地改造世界。因此，从根本上说解放思想是个世界观问题，是个方法论问题，是要形成一种科学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
    二十多年来我们一直在提倡解放思想，不少地方、不少单位还多次开展集中的解放思想讨论，但还是觉得思想解放不够。这是为什么呢？其实真正做到解放思想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因为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发展过程和特有规律，任何事物又都不是孤立存在的。一个题目往往涉及到社会的多种因素，一项工作涉及到方方面面，一项决策可能会涉及到相当复杂的利益关系。解放思想不仅要求我们有较高的辩证思维能力，而且还要求我们站在公正、客观的立场上，正确对待和妥善解决矛盾，以达到促进客观世界发展的目的。一个人能不能解放思想，解放思想的程度如何，不仅受世界观、方法论及思维方式的影响，还取决于是否具有坚持真理、修正错误的大无畏革命精神，取决于所拥有的知识水平和业务能力。
    一、树立为人民服务的人生观。科学的人生观是解放思想的核心。在改革开放的今天，解放思想的过程主要表现为冲破不适应生产力和社会发展要求的固有观念、习惯做法和旧体制的束缚，实现观念创新、体制创新，推动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过程。科学的人生观以科学的世界观为基础，承认并尊重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把促进生产力解放和发展、为人民和社会多做贡献看作是人生的最高价值，把“一心为公”、为人民服务作为自己行为的基本准则。有了这样的人生观，才能抛开个人私利，跳出局部利益的局限，才能看清事物的本质和规律，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才能真正做到解放思想。
    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任何一个问题、一个矛盾，都不是单一和孤立的，都是一个错综复杂的体系，而且处在一个更庞大更复杂的体系环境中，都不是很好解决的，都会涉及体制上的矛盾、利益上的碰撞、观念上的冲突。解决任何社会问题都会牵扯到权力和利益结构的调整。一件事情的决策，对多数人和社会发展是有利的，但不可能不触及个别人的利益，不是伤害到这一部分人，就是伤害到那一部分人，完全不伤害到人的措施很难找到。如果有私心，从本部门、本单位和个人利益出发，就会把事情看偏，办事就会有很多顾虑，就很难客观地看待矛盾，就看不到客观事物的本质，就不会把握客观规律。就算把问题看清了，但为了保护自己也下不了决心去解决，就会回避矛盾，当老好人。一个人在考虑部门利益，本单位利益和个人利益的时候，还能把所有的矛盾都揭露出来吗？还能把所有的主意都拿出来吗？不能。所以有私心，就拿不出有效调整权力和利益结构的办法来，思想也就根本解放不了。再一个，有了私心的人，在重重矛盾面前，就没有下决心解决问题的勇气。也可能会想到解决问题的一些办法，但真正做起来，一碰硬，就卷刃了。
    我们在这强调树立为人民服务的人生观，主要是对公职人员，特别是对党员领导干部的要求。这种要求也不排斥在法律和职务范围内的利益，而是指对待工作要树立为人民服务的动机，不是一事当前处处为自己打算，更不能视权力为私有，以权谋私。对民营企业家、自由职业者或其他普通公民则要求在合法、诚信经营和诚实劳动的前提下，获取自己的利益。
    树立为人民服务的人生观，需要有良好的教育和道德规范，需要社会给人以积极向上的价值导向和激励机制，但从根本上说要学好马克思主义哲学，树立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世界观是人生观的基础，为人生观提供一般观点和方法指导；人生观是世界观的一个方面，是世界观在人生问题上的贯彻和应用。只有运用辩证唯物主义观点，从历史发展规律的高度来考察有关人生的意义、目的、价值，才能把促进生产力发展和社会进步作为人生价值的最高标准，把一心为公、为人民服务作为行为的基本准则，才能具有为探索规律、追求真理而勇于牺牲的品格。
    二、要刻苦学习，有较宽的知识面。必要的知识积累和不断吸收新知识的能力是解放思想的基础。解放思想就是要使我们的主观认识与客观实际相符合，做到实事求是。在这里，客观存在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是我们的认识对象，我们只有真正地、客观地认识了客观存在，认识到事物的内在联系，才能使我们的思想符合实际，避免犯主观主义的错误，达到解放思想的基本要求。这不仅需要激情和勇气，需要科学的思想方法，还需要刻苦学习，不断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掌握最新的科学知识。
    客观事物是复杂、多变的，只有不断拓展自己的知识面，才能满足认识客观事物的需要。任何一个事物、任何一个矛盾都是一个复杂的系统，这个系统又是整个社会的有机组成部分，与外界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不能认识事物的全部，就会犯形而上学的错误。普遍联系的事物又是不断发展变化的，要求我们要不断充实新的知识，以适应认识不断变化的客观世界的需要。尤其是在改革开放和科学技术迅速发展的今天，不同于解放之初，那时候矛盾比较单一。今天任何一个事物、任何一个矛盾都是一个庞大的体系，它自身就牵扯到很多方面，解决起来涉及到很多学科的知识。例如，一个社区，有服务功能、教育功能、健体功能，还有文化功能、绿化功能及视觉功能、安全功能。这么多功能，只有综合运用多方面的知识，才能全面地、客观地认识社区的现状，并找到使之完善的办法。
    我们在认识客观事物时，又不能不受到头脑中已有知识和思想的影响。为什么对于同一个事物，会有许多不同的看法呢？有些人能够客观地看，有些人不能够客观地看。这除了受每个人的人生观、世界观制约外，在很大的程度上取决于人的知识水平和认识能力。客观事物的发展有一个由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人们对客观事物的认识也有一个不断积累的过程。我们只有在前人认识基础上，才能不断深化对客观事物本质和内在联系的认识。“只有站在巨人的肩头上，才能攀登理论的高峰。”现在搞的防治荒漠化问题研究，涉及到土壤学、生态学、化学、政治学和心理学等学科。同时，研究长春的荒漠化问题，仅仅搞清长春市的情况还不行，还要了解周边地区，比如沈阳、内蒙古东部以及长春外围地区，这些地区与长春在土壤、气侯、地质和地理上有什么共性、区别和联系。再放大一下，荒漠化是全球性问题。但是，地球上的问题仅仅是地球本身决定的吗？还不是，它还受到与太阳的距离，以及与其他星球的距离关系的影响，还需要有力学、天文学、物理学、化学等多学科的知识作基础。没有众多学科知识作基础、没有最新的理论来指导，就不能搞清楚荒漠化的成因、演化规律，更不可能找出防治荒漠化的有效办法。
    领导干部和公职人员在社会生活中的地位和责任也要求必须有较宽的知识面。领导者、社会管理者的决策一般都是宏观决策，每项决策往往涉及到社会的诸多方面。比如，要论证一个投资项目的可行性，企业经营者主要考虑投资的回报，能获取多大的利润；环保工作者则关注这个项目是否会造成环境污染；劳动人事部门可能更看重能够安排多少劳动力就业；而我们领导干部则要把这些因素都考虑进来，综合考虑各方面的利弊得失，从而作出最佳的选择和决策。岗位职责要求我们领导干部不仅要成为某一方面的专家，还要对我们工作相关的其他知识有一定的研究，更要求我们有较强的综合各种知识和处理好各种复杂矛盾的能力。同时，解决任何一个矛盾还需要多方力量、多种手段、多个渠道。没有这些，就很难组织社会的方方面面，参与到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来。所以解放思想要求我们刻苦学习。不刻苦学习的人，仅仅靠空想，是想不出道道来的，至少是想不出来有用的道道来的。
    三、要勇于实践、善于实践，善于调查研究。实践既是解放思想的关键环节，也是检验解放思想成果的惟一标准。解放思想从表面上看是思想观念的变化，但实质上是一个认识与实践的互动过程。任何一个认识和结论都不是凭空产生的，都需要我们到实践中去，对客观事物有一个全面的认识和理解，在此基础上，对所获取的各种材料进行“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分析与综合。从而获得规律性的认识。但这只是一个阶段性成果，解放思想（认识）的过程并没有结束，解放思想的成果是否符合客观实际，是否达到了促进生产力发展和社会进步的要求，还必须到实践中去检验，并在实践的过程中进一步完善。因此，解放思想必须要勇于实践、善于实践，善于调查研究。
    勇于实践、善于实践，在今天显得尤其重要。现在我们所面对的客观世界非常复杂，尤其是科技的迅猛发展、信息化、高知识化所带来的事物发展太快，形势发展太快。这种高速度、快节奏要求我们要善于实践，要善于综合分析客观世界的多种矛盾是怎么发展变化的。现在一年的信息量相当于过去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信息量。中国发展太快，新事物、新气象、新矛盾、新问题层出不穷。一段时间不走的路，再去一看，就会发现一些新修的路，新架的桥，新铺的广场，就会突然又冒出一批高楼。这仅是在长春，就别说全国了，别说世界。再一个，我们面对的客观世界太复杂了，解决中国的事情，光考虑中国因素肯定不行了，要考虑WTO、联合国、美国、欧盟、俄罗斯、阿拉伯世界对中国怎么看。解决长春市的问题，还要考虑中央怎么看，省里怎么看，省里各部门怎么看。所以说，决定一个事物的因素太复杂了，这就决定我们用以了解客观世界的调查研究更复杂了。上个世纪80年代，一位老领导经常强调“要了解农民问题，就要深入农村，就要在农民家的炕头上住上一个月”。但是，现在这样了解农民行吗？以前我们经常搞“蹲点”，搞“扎根串联”，盯住几户“苦大仇深”的老农，与他们同吃同住。现在这样搞行不行“坐在农家的炕头上了解几户最困难的农民，就能改变他们的命运吗？了解几个“点”是有必要的，但还要考虑“面”。造成农民贫困的因素有历史的、自然的、社会的，还有经济的因素，以前我们认识农村比较简单，今天认识农村就比较复杂，这里有国家政策因素、有国内外市场因素、还有资源状况、还有交通通讯状况。因为各个地区发展是不平衡的，资源和财产在各个地区的分配也是不平衡的。对这个问题，如果不善于调查研究，不善于实践，不把一个现象与更多的现象联系起来分析，就看不到它的本质和规律。
    复杂而又迅速变化的实际，还要求我们调研的手段、对象和渠道要多元化。我们以前调研，经常是把被调查单位的回报提纲直接拿过来。前面加一点，后面加一点，就变成我们自己的调研成果了。这样调研有什么用！因此调研手段一定要多元化，范围太小步行。一个题目提出以后，不仅要对题目本身所涉及的实际有充分的了解，还要多找几本书看看，在网上找资料，还要找省里有关部门和国家有关部门的资料。还要到外地走一走。了解长春市教育，不能只跑长春市几所学校；了解民营经济，光召开几次民营企业家座谈会也不行。我们这几年深入社会开展的调查研究，是在现代社会基础上的调查研究，既要求我们深入一些，又要用现代化、信息化手段来印证这些情况和观点。在这个基础上才能谈到怎样升华，怎样去概括，然后抽象出有关事物本质性的东西，才能真正实现解放思想。解放思想不是做几次报告、召开几次座谈会就能解决的。任何文章和讲话真正吸引人的就是那么几句话，或几段话，或几个论点。但是这背后有长期的社会经验做基础，有长期的社会实践和调查研究做基础。
    以上三个方面，是解放思想对领导干部个人素质的基本要求，具备了这样的基础，将有力地推动我们的思想解放进程。但也不能不承认，人是环境的产物，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我们的社会也要从客观上为解放思想创造必要的条件。思想解放也要用“逼”的办法，需要正确引导。我们总认为温州人的思想解放，但温州人的思想解放不是一天、也不是一代人完成的，温州那里一人三分地，土壤是红土，质量也不好。所以在一百年、二百年甚至几百年之前，他们就有一个到外面闯的传统。我们这里的土壤比较肥沃，松辽平原养人，加上建国后计划经济的影响，在这里生存下来很容易。造成我们与温州人不同的生存状态、精神状态有着历史的、自然的和社会的，也包括文化的差异。但面对WTO，面对市场经济、面对科学技术的发展、面对经济的国际化，自然资源所带来的优势对我们生存发展的作用在减弱，何况现在我们与南方一些城市的差距已经拉开了，我们必须有危机感和忧患意识。作为社会的管理者必须进一步推进民主进程，为解放思想创造条件；尽快改革经济管理体制和用人机制，把能否做到“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作为衡量干部的重要标准之一，激励人们解放思想，大胆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