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洋记忆

苏家洋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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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贻海

“乌臼平生老染工，错将铁皂作猩红。小枫一夜偷天酒，却倩孤松掩醉容。”在智慧、感情和青春都成熟的深秋时节，我和几个文友来到苏家洋。在古枫下歇坐，我们围着渐渐西去的阳光品尝村茶，一边听村主任畅谈新农村建设的“苏家洋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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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洋是柘荣县楮坪乡新农村建设试点村，也是在去年霜重枫浓的时候，这里的村主任张裕平等人创办了柘荣首家农业综合开发公司，即“苏家洋农业开发有限公司”，分设毛竹、西红柿、太子参和跑山鸡4个基地。村民以山林投股等方式，坚持“生态农业、绿色经济”的发展思路，植树造林，种植毛竹、马尾松、西红柿、太子参等，如今已小有规模。下一步，村里将围绕农家特色文化，挖掘古廊桥、古民居等旅游文化，整合民间艺术资源，规划围建淡水鱼垂钓基地，开发建设森林公园，逐步使苏家洋成为该县具有文化品位的农家休闲度假村。

听罢意气风发的蓝图构想，我们沿着穿村而过的鲤鱼村溪漫步。这鲤鱼溪无疑是来自心灵深处的源泉，镜花水月全都含濡在了里边。岸边的枸杞花爬满了溪沟的罅隙，有一半还浸润在了秋水里，诱引着耐不住孤独的呆头鱼如痴如醉的舔吻个不休。炊烟弥漫着整个村庄，酒色夕阳依旧在我们身上镶满了金边，仿佛每个人身上都披满了黄灿灿、沉甸甸的稻穗。

我们接着去看溪上游的一座老宅。去这古庭院，需经过一丘又一丘肥沃的梯田，好在肥田侧畔早已有芳草曲径、枫香小路蜿蜒而至。且一路有野菊闲花接踵簇拥、群鸭肥鹅拖拖曳曳，这才让我们少了跋涉苦趣，多了赏心的雅致。这老宅确是风雅，爬满老藤墙花的坚壁寒垒已然岁月斑驳，门眉上的旧时翰墨却颇有书香遗韵。可惜的是百年风霜已将这当年偏安一隅的期许心愿磨蚀殆尽，这方墨宝几经辨认，依然只能认出半句幽诗来——“芳草献文章”。可不，这里的山水风物，这里的涧花溪草，哪一处不可以即兴吟咏，哪一处不能恣意挥毫呢？  

鲤鱼溪的下游有一条石拱古廊桥。我们去时，廊屋上已经落满了经霜的红叶，在森森绿韵中，这虹桥好像是烧制得十分精致而名贵的“青花釉里红”。廊桥虽然累经风雨沧桑，但桥眉上的“锦履”二字依然熠熠焕发。这命名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抑或是先达老者所拟定，显然雅俗共赏，恰到好处。透过历史的天空，我们仿佛可以远远望见秀才进士们开先甲第、衣锦还乡的风发步履和那萦绕云端、四时不绝的铜锣鸣响。据考证，这桥属于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始建于明永乐年间，长24.58米，宽4.58米，石拱高5米，其中孔高3.08米，孔跨4.1米；桥屋10扇10开间，共40根立柱。廊桥东向楮坪社坪、黄柏蒲洋连接福温古道，西向福安上白石。说到上白石，还有一个趣联：“上白石下白石上下齐白石”。原来福安有上白石和下白石两个村落，上世纪九十年代，有文人在“锦履桥”上远眺上白石后，即兴提出上联：“上白石下白石上下齐白石”。此联即出，众人叫好，然而栏杆拍遍，却无人能对，迄今仍然“绝对”，成为此地人文趣闻。

沿着去往上白石的方向，有一处温馨凸起的小草包，是绿色的灯笼，含咽着轻纱薄雾，袅袅娜娜，人在其中，不是画中游，也是游中画卷。其间还有一树米椎延伸曲折成为树中苍龙，在夜色黄昏中展示着旺盛的生命奇迹。相传，古时候有个村姑在后山的石崖上采摘石菇，不小心滑下山谷，被一个白发仙人用拂尘所救。后来拂尘化为了米椎树，一年四季米椎取之不竭。村姑们就再也用不着冒着生命危险去崖上采石菇了。如今这如盖的米椎树还藏掖着许多过冬的小鸟，树下密密匝匝的小米椎就是它们啄剩下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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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树秋风万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苏家南角郊园里，桃花人面杨柳枝。”不知不觉，太阳落下了坳谷。寒冷袭来，我们便走，带着对苏家洋的一片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