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谢怀丹同志诞生一百周年之际

木棉花开

 

写在谢怀丹同志诞生一百周年之际

 

杨修文

 

　　今年是谢怀丹同志诞生100周年、逝世16周年。

　　谢怀丹同志的一生极不平凡。1925年，上海发生“五卅”惨案，在济南省立女中读书的谢怀丹，和同学们一起，冲出课堂，游行示威，高呼“打倒帝国主义”。就在这一年的9月，17岁的谢怀丹加入了共青团，并担任团支部书记，直属我党早期著名的革命家关向应领导。1926年年底，年仅18岁的她，被派赴苏联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和张闻天、杨尚昆等均是同学。

　　1930年，谢怀丹由共青团员转为共产党员。从苏联回国后，谢怀丹一直在上海和福建等地从事艰险的地下工作，其间两次坐牢，都坚贞不屈。她才干不凡，抗战期间，曾是《国际时事研究》主编、杰出的军事政治评论家羊枣（即杨潮）的助手，也和翻译《资本论》的著名学者王亚南共事过。王亚南当时担任福建省社会科学研究所所长，主编《社会科学》刊物。谢怀丹积极撰稿，总是交上每期的第一篇稿，王亚南非常满意，表扬她是：“勤勤恳恳的得力助手。”

战斗在抗日烽火中

　　1937年，抗战爆发不久，谢怀丹同志即冒着敌机的轰炸，带领妇女去慰问和救护被炸伤的难民。9月，厦门成立“慰劳工作团”，团员200余人全是妇女（大部分是知识界妇女），谢怀丹任团长。1938年2月23日，“慰劳工作团”召开有一千余人参加的全市妇女反侵略运动大会，谢怀丹致词，黄楚云等演讲，号召大家奋起抗战，并致电全国妇女，呼吁抗战到底。“慰劳工作团”发动妇女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缝制棉背心、慰问袋，购置鞋袜等。大家还拿着小旗，敲锣打鼓进行街头宣传，教唱抗战歌曲，演街头剧，提高群众的抗日觉悟。

　　1938年5月10日，日军侵略厦门。当晚，在共产党领导下，成立了“厦门青年战时服务团”。谢怀丹任副团长，和团长施青龙一起带领108个团员开赴漳州，以漳州为中心，在其周围城镇乡村——石码、角美、新垵、漳州、南靖等地，进行抗日救亡活动。“厦青团”每到一个地方，就刷写“武装保卫闽南”、“军民合作，保卫福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等大标语，并进行街头或广场宣传，唱《义勇军进行曲》、《救亡进行曲》、《牺牲已到最后关头》、《打回老家去》等歌曲，演《放下你的鞭子》和自编的抗日话剧。团员们演唱时悲愤交加，泪花伴着歌声，使许多观众感动得哭了。各地群众积极支持“厦青团”，还主动参加“厦青团”队伍。漳州工作队途中遇到敌机空袭，团员们在炸弹声中，奋不顾身救护伤员，还到医院慰问伤兵。

　　当时国民党顽固派积极反共，消极抗日。在南靖县的“厦青团”工作队进行抗日救亡活动备受干扰破坏。有一天晚上，谢怀丹和黄楚云去向县政府交涉，出门时，七八个汉子用手枪对着谢、黄，并一直跟踪，但她们毫不畏惧，走进县政府责问：“为什么派汉奸恐吓我们?想用恐怖手段吓退我们，我们不怕!想用卑劣手段赶走我们，我们不走!没有我们团部的命令，我们绝不离开!”她们的勇敢坚定，为“厦青团”团歌——《我们是钢铁的一群》做了最好的注脚。

满腔热情做好工作

　　解放后，谢怀丹同志担任福建省妇联副主任兼福利部长，做妇女工作长达30多年。20世纪50年代初，省妇联福利部为帮助干部解决后顾之忧，创办寄宿制的“儿童学园”(从幼儿入托到小学三年级)，为解决农村妇女下田劳动的实际困难，办起了农忙托儿所、娃娃组等，在关心妇女儿童方面做出了显著的成绩。1956年谢怀丹在全国妇联福利工作会议上的发言，受到时任全国妇联福利部部长康克清的赞扬，会刊全文刊登她的发言。谢怀丹不仅在工作上积极主动，在生活上也十分关心同志，克己待人。上世纪50年代，有一次她带团乘火车赴北京参加全国妇联的会议，因卧铺票少，她是团长本可享受卧铺，但她主动让出，在硬座上熬夜，大家都很受感动。

　　谢怀丹任省政协历届常委。1963年，在她兼任省政协妇女工作组组长期间，我作为省妇联干部被派担任她的秘书。工作组的对象是科技、文教、医务、华侨、工商、宗教界代表性妇女，采用做报告、开座谈会、走访等多种形式开展工作，集中她们的意见反映到省政协。谢怀丹口才好，做报告从不看稿，深入浅出，简明扼要，大家都很爱听。她平易近人，广交朋友，时常深入家访，听取大家的意见。工商界代表尤文况说：“谢主任待我们像朋友，和她在一起，感到很亲切。”谢怀丹和我的关系既是领导又是朋友。我常到本德弄一号她家，谈工作之余，还促膝谈心。“文革”中批判我有一条：“党派你去谢那里工作，你却被统过去了。”(那时谢尚未恢复党籍)，言外之意，我成了资产阶级投降主义者“被统过去”，这恰恰说明谢怀丹的成功之处，她把共产党员看作是朋友。民主人士与共产党员亲如一家人这不好吗?难道共产党员非要高人一等，板着脸孔去教育人吗?

　　谢怀丹同志一生在政治上很坎坷，险恶的地下环境使她多次断了组织关系，直到“四人帮”被粉碎后，她的党籍才得到恢复。她的家庭生活也很不幸。她唯一的儿子赵建男是国家一级运动员，曾获得全国青少年运动会撑杆跳第一名。1960年4月中旬，赵建男参加学校运动会撑杆跳时，不幸因竿折坠地而去世。谢怀丹悲痛欲绝。但当院领导上门慰问，问谢怀丹有什么要求时，她只说了一句：“希望以后不再有此类事发生。”她把失去爱子的巨大悲痛埋在心里，而为广大青少年着想。多么博大的胸怀啊!她的夫君赵家欣(新闻界老前辈、作家)被打成右派，她坚信亲人无辜，患难与共，恩爱始终。“文革”中，她夫妻又双双罹难。1979年，赵家欣的右派问题得到平反改正，这一对苦难伴侣，终于熬过了漫漫长夜，见到了灿烂的阳光。

　　谢老在她人生的最后一站，重病住院期间，仍奋笔疾书，“老树春深更著花”，写下不少优秀的散文作品。著名散文作家郭风称赞谢怀丹的散文为“上乘之作”。2008年9月，谢怀丹散文选《木棉花又开了》由海风出版社出版。其实，谢怀丹就如她自己笔下的木棉花，不光有“耀眼的艳丽”，更以“发自内在的火，染红了花朵，染红了一大片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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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放初期，谢怀丹曾担任福建省立女中校长。当年的省立女中如今已成为以德育闻名于全国的延安中学。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都对延安中学的德育工作作了专题报道。温家宝总理于2007年9月30日给延安中学题词：“发扬光荣传统，取得更大进步。”谢老在天之灵若有知，一定会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