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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的忧愤——辛弃疾心中的激越与苍凉(2005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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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老秘 发表于 2009-5-26 19:21: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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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弃疾是一个真正的战士,更是一位杰出的词人。作为战士,辛弃疾早在少年时代,就深受其祖父辛赞爱国情绪的影响和军事知识的指导,立下了报“君父不共戴天之仇”的人生志向。在他二十二岁时,金人又准备南侵,到处掠夺马匹、粮食、奴隶,激起人民的无比愤怒。辛弃疾趁机举起义旗,组织了一支两千人的队伍开始抗金活动。不久又加入了农民领袖耿京领导的抗金义军,担任掌书记。一次义军中出了叛徒,将印信偷走,准备投金。辛弃疾手提利剑单枪匹马追贼两日,第三天提回一颗人头。为了光复大业,他审时度势,劝说耿京归宋,以图大计。可当他渡江接洽归南事宜的时候,耿京却被叛徒张安国杀害。辛弃疾闻讯,悲愤交集,亲率五十骑突入金营,生擒张安国,献于建康。一时名动天下,就连南宋小朝庭也为之惊异,授他为江阴签判。从此他便开始了宦居江南的生活,再也没有机会血染征衣、沙场杀敌了。但是,北方抗金斗争的经历,却使辛弃疾的心灵打上了永远的战士的印记。作为词人,在他心中凝结着的是一种渴望战斗的战士的激情和焦虑,流溢于他的笔下的是一串串激越的音符和泣血的忧伤。于是,他的词作,既有作为战士的永不泯灭的激越情怀,又有备受冷落屡遭挫折深感失望的无尽悲伤。激越情怀与苍凉心曲,构成了辛弃疾词相互交织的两种旋律。
  作为一个渴望金戈铁马,以光复故国为终极追求的铁血男儿,辛弃疾南归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实现他的奋斗目标,以更加雄壮的战阵迎击敌寇。但他万万也没有想到,南归后反而要放下手中的宝剑和钢枪。这是一个真正的战士所无法接受的。因而,郁结在他心中的一直是一种无法实现的战士梦: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破阵子》)
这首词大约作于淳熙十五年(1188),离辛弃疾绍兴三十二年(1162)南归已有二十六年之久。可以说当年金戈铁马的抗金斗争,早已随着南归的仕宦生活,化作遥远的梦幻。但辛弃疾心中始终燃烧着的战士情怀,却使他时时难以忘怀当年那挑灯看剑、吹角连营、沙场点兵的战争场景。然而,正当他沉浸在对战争的壮烈景象的怀想中的时候,深感青春虚度的哀伤却又情不自禁地涌上心头。战士的心愿是“了却君王天下事”,是“列舰层楼”、“投鞭飞渡”、“剑指三秦”,去过“西风塞马”的生活。
要挽银河仙浪,西北洗胡沙。(《水调歌头》)
袖里珍奇光五色,他年要补天西北。(《满江红》)
马革裹尸当自誓,蛾眉伐性休重说。(《满江红》)
万里功名莫放休,君王三百州。(《破阵子》)
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水龙吟》)
然而,现实却总是让他失望,不仅虚度光阴、徒增白发,而且早年的壮志和理想也终于变成了梦想——一种幻灭的愤懑和悲凉无时不在地吞噬着诗人的心田。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     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这首《摸鱼儿》作于淳熙六年(1179),是他从湖北调湖南任荆河南路转运副使时,在同僚为他送行的宴席上写下的。这时辛弃疾南归虽已近二十年,但还不到四十岁。官职已由开始的江西签判,屡迁建康通判、滁州知州、江东安抚使参议官、江西提点刑狱、京西转运判官和湖北、江西、湖南安抚使,俨然已是方面大员、封疆大吏,仕途不可谓不顺利。但这并未让他感到志得意满,对朝庭有所感激。相反,他却满腹牢骚、一腔怨尤,还把自己比作遭忌被打入长门冷宫的陈皇后,表现出一种极不合时宜的率真。据说宋孝宗看到这首词后很不高兴,但却是辛弃疾真情的流露。因为,作为战士的辛弃疾,其志向并不在于做官,而是要到抗金第一线,挥师北上,收复失地——让冷寂了多年的宝剑重新出鞘,让长嘶的战马不再肥死厩中,让沉重的臂膀再度开弓放箭。可是皇帝却偏偏不理解或根本就不想理解他这一腔拳拳报国之心。不仅如此,还有心怀嫉妒的小人从中作梗,让他的满腔热血、一副豪情空付东流。因此,在这首看似伤春惜春的词作中,所寄托的恰恰是辛弃疾无法排遣的政治失意和人生失望。用典鞭辟入里,遣词句句伤心,言愁字字带血,造境催人泪下。难怪梁启超评说:“回肠荡气,至于此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从此,“愁”成了辛弃疾心中一个割舍不去的永久之结。
近来愁似天来大,谁解相怜?谁解相怜?又把愁来做个天。     都将古今无穷事,放在愁边,放在愁边。却自移家向酒泉。(《丑奴儿》)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丑奴儿》)
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
红莲相依浑如醉,白鸟无言定自愁。(《鹧鸪天·鹅湖归病起作》)
山中桃李愁风雨。(《鹧鸪天·代人作》)
愁边剩有相思句,摇断吟鞭碧玉梢。(《鹧鸪天·代人赋》)
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将愁归去。(《祝英台令·晚春》)
在辛弃疾的笔下,“愁”真是无处不在,无时不有,有如滔滔江水、浩浩洪波。不仅生命中充满了愁,而且连桃李、白鸟,在他看来也带着愁,就是远山近岭、秋水春风,也似在“献愁供恨”……那么,是什么把一个驰骋沙场、不畏强敌的少年英雄,变成了一位多愁善感、哀婉幽怨之人呢?可以说,在宋代词家中,并不乏写愁的高手,如柳永、秦观、李清照等,他们的愁或细如春雨,或婉若烟霞,是“梧桐更兼细雨”的凄迷,是“襟袖上,空惹啼痕”的伤情,是“执手相看泪眼”的离愁……他们的“愁”,都与个人的生活遭际息息相关;没有一个像辛弃疾那样,把“愁”与深沉的政治体验和强烈的生命意识交织在一起,让人体味到无穷的人生哲理。在这种对比中,我们便不难感受到,是一腔炽热的爱国情怀和报国之志的不被理解和不能实现,才使他变得如此多“愁”,而且“愁”得如此深沉、如此与众不同——这与其说是愁,还不如说是恨。“旧恨春江流不断,新恨云山千叠”,辛弃疾在一首咏酒词中曾说:“怨无大小,生于所爱。”他热爱自己的生命,热爱自己的祖国,更热爱驰骋沙场的战士生涯。但在现实中,他所最爱的,却是最不能实现的。爱而不能,转而为怨;怨之越切,正说明爱之越深――激越之情终于化作哀婉之愁。于是,哪怕满眼春光,也成了满目愁怨。
春已归来,看美人头上,袅袅春幡。无端风雨,未肯收尽余寒。年时燕子,料今宵梦到西园。浑未办黄柑荐酒,更传青韭堆盘。却笑东风从此,便薰梅染柳,更没些闲。闲时又来镜里,转变朱颜。清愁不断,问何人会解连环?生怕见花开花落,朝来塞雁先还。(《汉宫春·立春日》)
这是一首写春之作,但我们从中却难以体味到春到人间的欣喜,反而尽是令人不堪的情景。尽管“春已归来”,可“无端风雨”,却“未肯收尽余寒”;大概只有归来的燕子还记得年时好梦吧。从此,忙坏的是无情的东风,而有情人则只可“清愁不断”,等待“转变朱颜”,更无人能解连环——怎比得上“燕”有好梦、“雁”可凌霄?如何不让人“怕见花开花落”!难怪《宋四家词选》要说:“辛词之怨,未有甚于此者”了。不单是怨,怨中还有不堪时光流逝、人世已非的无尽孤独。
孤独,对于思想者来说并不是坏事,但对战斗者来说,则不能不是一种悲凉。辛弃疾不仅是一个英勇的战士,也是一位敏锐的政治家和军事家,不仅擅长用兵布阵,还上书过《美芹十论》这样著名的治国方略。他是注定必须轰轰烈烈大干一场的行动的巨人和斗士。因此,无论是在义气风发的少年时代,还是在亦官亦隐的青壮年时期,他都没有停止过思想,也没有停止过行动。哪怕是被一次又一次地投闲置散,他也没有改变固有的那一份天真和执着。他对国家、对民族,甚至对君王、对政治,都总是怀有一腔无比炽热的忠诚和衷肠。他不像陶渊明那样不屑于“为五斗米折腰”,也没有李白那种“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清高,而是有着强烈的实践欲。无论官职大小,只要一有机会,他都愿意一试身手。因而,他总是随时局的起伏而大忙大闲、大起大落、大进大退。稍有政绩,便招谤被弃;国有危难,便又重新启用。但无论忙闲弃用,他都倾尽绵帛,更从未忘记自己作为一名战士的职责。四十年间,无论是在何时何地任何职,他都没有忘记练兵、筹款、整饬政务,时刻准备着兴复故国的大业。然而,恰恰是他所执着和珍藏的这一份战士情怀,却不为朝庭所理解,甚至还惹得了他们的厌烦。这就使得辛弃疾倍感孤独。
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目,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未?求田问舍,怕应羞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
建康赏心亭遥对古秦淮河,是历代文人墨客赏心遣兴之所。但辛弃疾到此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他看到的不是秦淮河里的桨声灯影,而是滔天秋色、满目愁恨;想到的是“树犹如此”的流年相催、风雨相逼;虽然自己不会像张季鹰那样见秋风而思鲈鱼脍,也羞于“求田问舍”。但是,这一腔报国之心、救时之志,却只能徒对秋风——一种不被理解和关注的巨大孤独由然而生。“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这是一种怎样的焦虑、无奈和悲怆!简直就差一点没有把寸寸柔肠、耿耿忠心掏给人看了。可是又有谁理会这位站在“落日楼头,断鸿声里”的江南游子一次次登临的用意呢?又有谁为他唤来红颜知己去擦干英雄泪眼呢?比起陈子昂那“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伟大孤独感来,辛弃疾有过之而无不及。那种空有一身才气、一腔热血却无人理睬,无处建功立业的悲愤和孤独,只有像辛弃疾这样曾经横刀立马、血战疆场的老英雄才能具备。
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燕兵夜甘娖银胡绿,汉箭朝飞金仆姑。     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鹧鸪天》)
在南宋小朝庭里,有谁像辛弃疾那样具有青少年时期的传奇人生和赫赫战功?有谁像辛弃疾那样心怀壮烈、身怀绝技“负管、乐之才”?又有谁能像辛弃疾那样屡遭贬谪,长期赋闲,在“不能尽展其用”的情况下,仍执着地上《美芹十论》、《九议》和“两奏”呢?只有身为战士的辛弃疾才能如此执着,也只有心怀壮烈的辛弃疾才能如此天真。但这一切终究都落空了。当年的壮怀激烈,只能成为往事来追忆;而那“万字平戎策”,也只是“换得东家种树书”,正如他写给儿子的自嘲词一样:“乃翁依旧管些儿:管竹、管山、管水”,而自己所一心抱负的政治和军事是难以染指的。于是,在辛弃疾心中鼓荡着的孤独,便多了一层曲高和寡的苍凉,增添了一份执着于个人志趣的一厢情愿的悲苦和怅惘。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
怕上层楼,十日九风雨。断肠片片飞红,都无人管,倩谁唤流莺声住?(《祝英台令·晚春》)
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正壮士悲歌未彻。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谁共我,醉明月?(《贺新郎》)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贺新郎》)
在中国古代吟咏孤独的诗人中,没有一个像辛弃疾那样充满了一厢情愿的自怜,也没有一个像辛弃疾那样对报国无门充满了切肤之痛。经常出现在他词中的“料”字,便是这种心态的具体写照。诗人怕上层楼,是怕高处不胜寒;诗人希望青山能同等地待他,是希望获得同等的理解和接受。但这都仅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事实上,不独古人不见其狂,就是时人也未必知其心。只有“不染白髭须”的春风,在吹落“片片飞红”的同时,也吹老了诗人的身心——孤独总是在时光的磨砺中愈显苍凉,从而透出一种强烈的生命意识。
辛弃疾词所承载的生命意识也是前无古人的。在他的词中,随处可见“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的惊叹。一个从小就抱定复国之志,并练就一身本事,怀有满腹经纶的爱国者,最怕的就是无事可干,最担心的就是一头白发却一事无成。“闲愁最苦”、“对别酒,怯流年”、“可怜白发生”、“白发空垂三千丈”等等满含生命意识的词句,是辛弃疾“肝肠如火”的战士情怀的自然流露,是他心中的期许和抱负无法实现的哀怨的宣泄。
平生塞北江南,归来华发苍颜。布被秋宵梦觉,眼前万里江山。(《清平乐·独宿博山王氏庵》)
人去后,吹箫声断,倚楼人独。满眼不堪三月暮,举头已觉千山绿。(《满江红》)
有甚闲愁可皱眉?老怀无绪自伤悲。百年旋逐花阴转,万事长看鬓发知。(《鹧鸪天·重九席上再赋》)
楼观才成人已去,旌旗未卷头先白。叹人间哀乐转相寻,今犹昔。(《满江红·和杨济翁韵》)
他不堪华发早生,畏惧岁月流转,为的都是眼前的万里江山和自己的万事成空。他在深感人生“总是辛酸辛苦”的同时,更感到青春难再、岁月难留的焦虑。为此,他对那些成就了功名事业的先贤倍加钦羡。刘备、孙权、刘裕等古代英雄常常出现在他的词中。在自身功业无望的情况下,只有把心中的一腔报国之情寄托在对古人功业的怀想上了。“叹人间哀乐转相寻”,从而在他的生命之慨中,注入了浓重的历史感和兴亡意识。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惶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这首词作于宁宗开禧元年(1205),当时辛弃疾已六十六岁,正在镇江做知府。他登临“满眼风光”的北固亭,面对滚滚东来的长江水,不由心潮澎湃,追古思今,写下了这首千古杰作。在词中,他借对历史人物孙权、刘裕的怀想,引发了“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的感慨;而一句“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赞叹,则表达了自己对那种金戈铁马的战士生涯的钦羡和怀念,他是多么希望能像古代英雄们那样挥戈杀敌啊!可是四十三年过去了,当年在北方抗金的连天烽火,虽然历历在目,却只能成为永久的回忆,自己的抗敌之志还有谁来过问呢?——“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一种老当益壮却不被理解和重视的愤懑一泄而出。
“男儿到死心如铁”。公元1207年9月,辛弃疾在江西铅山病逝,这颗躁动了六十八年的战士之心终于停止了跳动。据说他临死时,还大呼“杀贼!”——真可谓强虏未灭心难平。辛弃疾是一个有着坚定信仰和执着追求而心中无我的人。是一个纯粹的战士,一个被剥夺了宝剑和钢刀之后,仍然用笔战斗的战士。他曾经用自己手中的刀剑砍下过敌人的血淋淋的头颅;但他用笔挑出的却是自己心中的一腔热血和满腹忧愤。

作者简介:蔡建境,男,三明市人大常委会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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