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奋 真诚 坦然 尽责 ——与习近平聊做官与做人

勤奋 真诚 坦然 尽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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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x; R3 Q1 q' \; n$ R  ]　　时隔8年，再见到习近平，第一感觉就是胖了，原本就人高马大的他， 如今更见魁梧。官至福建省省长，劳碌自然免不了增加许多。
5 p" y: q  |; N: O$ p! R/ j' R　　跟习近平谈话是在他的办公室里，一个本该吃中午饭的时间。因为我的仓促，加上职责的需要使他无法推掉在主席台就座的事务，与我的谈话只好放在吃饭和午休之际。
　　与习近平的话题就从做官与做人开始。
/ g5 J8 U; k6 z2 U) W7 f　　正题从习近平当省长后主抓的两件事情说起。一是习近平当选省长时正值“两国论”使台海两岸关系趋于紧张，在闽投资的众多台商人心恐慌，习近平当即召集台商开会，给他们“打气”，吃“定心丸”，稳定人心；二是福建省的机关效能建设明显提高了工作效率和改近了工作作风，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问他这是否是新官上任烧的“三把火”之一二，习近平笑了。
　　“三把火”是否确实有意义呢？每件事都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哪能算是我的火而记在我一个人的账上呢？有人总想新官上任给人一种新感觉，证明自己的能力和水平，我不这样认为。一个合格的、成熟的领导者，要善于把握路线、方针、政策，善于审时度势，善于择其要者而为之、择其善者而从之，而非贪一时之功，图一时之快。拔苗助长的故事世人皆知，任何事情都要按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来办事。领导者首要责任就是要掌握好认识和规律，把握好机遇，时机到了，促成事物量变到质变。作用、功劳永远不可能是一个人的。否则，“三把火”烧得再旺也不能掩盖后面的错误和缺点。同理，谨慎、勤恳、持之以恒、循序渐进的工作不会因为前面“三把火”不旺而被忽视、否定。
　　由此而来的第二个话题是领导干部把握全面的能力和把握时机的能力从何而来？从政的能力和动力从何而来?
　　一个人政治上的敏感性、预见性，以及对全局和时机的把握并非一时一刻能培养起来，我认为应由几部分组成：理论学习、自我实践和前辈们教导等因素。党对每一名干部和党员的成长都倾注了大量心血，只要自己认真地去学习，应该可以有很多收获，这里面主动学是关键; 一个干部的成长，特别是党的高级领导干部的成长，都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和锻炼，日积月累沉淀了非常多的知识与道理，这里面经常总结、努力提高是关键；幸运地生长在一个老革命的家庭，每天耳闻目睹的是父辈们如何观察、理解、解决问题，这里面学习、分析是关键。一个人的经历是有限的，不可能去实践所有的事物，“善学者，假人之长，补其短”这就需要总结、借鉴别人的经验与教训。
　　说到我从政，很多人联系到我的家庭。坦白地说不能说没有关系，但是这种有关系决非像别人想象的那样。对权力接触少的、距离远的人，老把这些东西看得很神秘、很新鲜，而我看到的更多不只是面上的东西，不仅仅是权力、鲜花、荣耀和掌声，也看到了牛棚，看到了世态炎凉，对政治的认识也有一层更深刻的东西。
7 g# t4 o: w- q6 D  d( l　　有人问我当县委书记与当省长的感觉有什么不同，我觉得在个人意识上没什么变化，最多的感觉是责任沉重了。现在，我决不会因为得意而沾沾自喜，失意而闷闷不乐；不会把升迁看成是绝对的成败。现在，我就没有了刚出道时踌躇满志、无往不胜的感觉，有的只是觉得知识不够用，唯恐因为自己的某些缺陷耽误了别人和全局；会把做成的每一件事都作为新的一件事的起点。年轻时，我对主席和小平同志为什么对自己的评价不理解，三七开，那么低！现在明白了，作为一个领导干部能争取到人民和自己都打出及格分已经很不容易了。在现在的社会环境下，既不可出师未捷身先死，倒在许多诱惑面前，也不能希冀立万事之功、不世之功，更不可希望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业。以平常心、踏实成事才是本。
　　从古到今，为官者大都以民众之口碑为准。大家都说将来能大展宏图的习近平自然也该很重视，而习近平的回答多少令我有点意外。
7 V* E: P( {% @& T2 N: B; y　　都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对于人们的评说，我当然会很重视，人民的政府代表人民的利益，人民的呼声不听，又能听谁的呢？人民把我推到这个岗位上，倾听人民呼声，为人民谋福利是我的职责。但是，对于许多的议论和评说，一方面要学会闻过则喜，一方面又不要刻意受其左右，我绝对不会因某某人怎么说了而终日患得患失，茶米不思。
　　人不可能不在背后说别人，也不可能不被别人说。当官的是公众演员，经常你的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通过电视、报纸被传出去了，人们会有这样或那样的议论。同样，在电视上、生活中见到谁怎么怎么着了，你可能会随口一说。你说话时是无意的，图一时嘴快，别人却记在了心里，而且很当回事。如果过分注重这些东西，人就会活得太累而失去了自我和生活的乐趣。谣言在某些时候、某些特定的历史背景下能成为“真理”，南辕北辙。但是，你只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党的原则，你抬起头、挺起胸，走自己的路，其他的大可随他去，留由历史评说，直到水落石出。别太在意别人，也别太在意自己，只要活得真诚、坦然，有意义，不必太拘于小节。一个领导干部如果整天拘泥于某某领导和某某人对自己的评说，每时每刻都关注别人瞧自己的眼神怎么了，跟自己说话的腔调怎么了等等，那么，他该怎么专心于工作，怎么力排众议作出决策呢？千万不要让自己陷在一个怪圈里，也不要因此误国误民。
3 S1 _0 e, n  |: b; W& F2 ]　　做人与做事的标准，不同的人有自己不同见解。习近平说，人的生理基础只有一个脑袋、两只手、两只脚，工作不可能尽善尽美，因此，自己努力是关键，不要去追求完美。完美会让人走进形式主义的怪圈。
　　总书记要求每一个党的高级领导干部都应该是政治家。要成为一个政治家是非常不容易的，政治家要求一个人在任何场合都能冷静地把握形势，学会“弹钢琴”。在我看来，我现在的地位应该是芸芸众生中的前排观众，以人为镜，不断地充实自己，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者。
! C6 u: Q8 ?, a  f　　做好工作，争取干好每一件事。这个想法肯定是对的，每个人都应该因此尽可能多地想方设法。但是，又必须非常清醒地想到，自己现在干的每一事对于历史来说都是沧海一粟，那些能在史书里留下一笔的人和事，在当时来说都是怎样的惊天动地！人，特别是领导干部不要把自己、把眼前看得太重，看得太大。也不能因为难以在历史上留下重要的一笔就什么都不做，不能因为自己轻如鸿毛而妄自菲薄。我们需要正确地评估自己的能力、处境，做到这一点很难，但很重要。
　　有人总跟我说什么时候得空要与我聊聊。我说什么时候能得空，不可能得空。时间只能是见缝插针。在这个时候，就要学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管多了，绝对会管出麻烦来，大包大揽也是官僚主义。我觉得做人与做事永远不要苛求完美，人的生理基础只有一个脑袋、两只手、两只脚，怎么可能什么都去干，能争取到完美呢？追求完美只会让人走进形式主义的怪圈，自身努力了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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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潮》 (2000年第八期)

本刊记者 陈 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