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在机关供职甚至工作了一辈子的人,你若问他什么是机关,他会感到这个问题很突兀,也不知该怎样回答。习惯了按机关程序运转的人,并不觉得机关里有什么“机关”,但如果你是新进机关不久的人,就会觉得机关里确实有“机关”。+ y R3 K0 \' w: n0 X0 a6 p3 l
通俗一点说,就是圈内人说圈内话。不论是哪个圈子,其话语系统都不是一天形成的,而是在漫长的沟通交流过程中,经过不断地碰撞、磨合和演进的结果。机关话语系统也是如此,它一旦形成,就会相因承袭,形成惯例。话语系统的规则是内在的,隐性的,它并没有明文规定,也没有强制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不该怎么说,但作为机关人员,不论是讲话还是行文,都不得不遵循这个潜gz遣词造句。8 s. i+ O, y' a Z; p# R
机关话语体系除了上面提到的隐含玄机的话里有话外,比较常见的还有:正确的废话、漂亮的空话、时髦的新话、严谨的套话、违心的假话等。
- l4 Q8 V8 s: J 所谓正确的废话,就是那些你挑不出毛病也抓不住把柄而又毫无意义的话。如“夫二郎者,大郎之弟,三郎之兄,而老郎之子也”。在逻辑上,这句话并没有错,但它转了一圈也没说清二郎究竟何许人也。+ H* m. O0 y. [! ]; t
所谓漂亮的空话,就是没有营养的话。说多说少一个样,说与不说一个样。反映在机关的行文或讲话中,就是那些原则来原则去不着实调的话,那些云里来雾里去不得要领的话,也包括那些看似抢眼、实则空泛的新话。有些人为显示自己的讲话有水平,不论是否切合实际,变着法儿在措辞和提法的新鲜上找亮点,以赶创新之时髦;有些事过去一直在做而且做得很正常,为赶时兴就换了一种说法,总结起来也美其名曰创新了。有些人,在大的场合只会读千篇一律的稿子,不会自己讲话;在小的场合只会重复别人说过的话,不讲自己的话。 a: c" y( p, E
所谓严谨的套话,是指那些长此以往形成的固定套路的语言模式。比如,总结大会有总结讲话的套路,表彰大会有表彰讲话的套路,介绍经验有交流发言的套路等等,甚至于开场白说什么、中间段说什么、结束语说什么都有固定的格式和语言。2 M) o3 }, I1 y: L7 \ W4 o
大话、空话、套话与废话在根本意义上是没有多大区别的,大而不实即为空,空而有序即为套,大话、空话、套话说到底都是正确的废话。正确的废话之所以能够可持续发展,原因在于它既省事又保险。从古到今,仕途文化都崇尚四平八稳,圆滑老到,讲话自然也要追求稳妥。由于受仕途文化的影响,在机关的话语系统中,“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废话俯拾皆是。在日常生活中除非你是语言高手,否则很难做到不说套话和废话,所以我们对普通人之间的套话和废话是不会挑剔的,而那些掌握话语主导权的官员,理应是语言的高手,面对公众却废话连篇,空耗时间,不免令人厌烦和憎恶。
* ] h$ s+ G% z. m 所谓违心的假话, (摘自《时代邮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