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学毕业那年,顺利地考上了公务员,在一个海边城市的市政府里供职。一次,他去省城学习,在列车上第一次见到了她,她也是在那个海边城市的一个公司里当业务员,因为同在一个城市工作的缘故,他们聊得很投机。列车进入省城的时候,他们要了对方的电话和QQ号码。之后他们就在QQ上聊,这一聊就是一年多,她赏识他的学识和真诚,他因她的善良和大度而仰慕,但是一年多里谁也没有提出要再见面。七月的那场雨改变了这种状况,那天她上晚班,晚上十点钟才下班,下班的时候雨还像小孩撒尿一样下着,她走出大门,看见一个人撑着一把直径有一米八的大伞,像个蘑菇亭站在大门口,她觉得有点好笑,仔细一看表情定格了,她认出了是他。他当晚送她到她的住所后,一刻也不停留就返回了自己的住处,这种情况维持了三个多月,直到他患重感冒住院,她来照顾他后,他们才正式牵手,接下来就是谈论婚事,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8 j5 f: y& U d+ U7 x. `
% P# d/ j9 a9 |7 R% g3 h/ t 那天早上,他醒来习惯性地向左翻个身,右手在空中划了个半弧抱了过去,他没有抱到想抱的,心想她什么时候起来上卫生间了我怎么不知道。二十分钟后,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他奇怪了,起来到卫生间和厨房看,没人。他想往常她要出门都是和他打招呼再吻别才出门的,今天是怎么了?拿起电话打她手机,已经关机,他纳闷了。他准备换上鞋子去上班的时候,看见鞋架上有一封信,信是她写给他的。0 p' n, t8 z5 {(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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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拆开信,信上写着:“亲爱的,我是爱你的,爱你甚于自己,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爱不是面包。和你在一起没钱、没房、没车,现在你已经二十八岁了,只拿两千多元的工资,我的工资刚好够我糊口,你还要还三万元的助学贷款,加上现在每月六百元的房租,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呀?我曾经想过和你结婚,一起同甘共苦,营造一个幸福的爱巢,但是我看到同学、姐妹们,大都过得很滋润,想到我们的现状,我只有离开你,去别的城市,那里有我想要的,我的同学已经为我物色了人选,你也不用找我了,你是找不到的,我这样做你也许会说我虚荣,这点我承认,可生活是现实的……”他看到这里,知道她离他而去了,他不甘心也不理解,这么好的人怎么也抵挡不住物欲的诱惑呢。他打电话向单位请了一个上午假,到每个车站去寻找,但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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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只羔羊找不到同伴一样回到处所,看着墙角的那九枝富贵竹,想起她说过他们的爱像富贵竹一样翠绿的话。她喜欢富贵竹,他就为她买了九枝,寓意长长久久,但现在人去竹依旧,只能睹物思人了。他该好好地定位自己了,他家住在一个贫困县的大石山区里,是那个县最穷的地方之一,严格来说那里的农民还没有越过温饱线,他父母生养了三个小孩,因为家里穷他两个哥哥现在还打光棍。当年他能够上大学还得感谢乡里的书记、乡长,他们资助了他第一年的学费,还出证明给他到学校办理助学贷款。现在父母年老多病,他每个月都拿出六百元钱往家里寄,加上房租、水电费、通信费、交通费、伙食费,还要还助学贷款,生活过得异常困苦,如果按照现在都市人有房才能结婚的标准,他看来也要和两个哥哥一样打光棍了。他恨钱,是因为钱把他的初恋结束了,把他的幸福扼杀了。他把所有精力用在工作上,一年后,他得到破格提拔,任团市委副书记。很多好心人都给他介绍对象,他总是摆出足够的理由拒绝。墙角的那九枝富贵竹已经占领了他的整个心灵,他定时给它们换水,修剪叶子。! l8 ?; w' j*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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