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文写作须“含情”而不可“滥情”

公文是党政机关、社会团体、企业和事业单位进行公务活动的具有一定格式的应用文体。素来公文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冷面孔,人们往往注重其工具性,而忽视了其情感因素,甚至认为公文完全不需要感情色彩,因而,公文的写作也被称为“制作”,公文写作者也似乎是一架制作公文的机器。然而,情感因素在公文写作中是有着特殊的效果和作用的,是不能被忽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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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古代公文中的情感因素

古代公文大致可以分为三大类:下行公文 (如诏、策等)、上行公文(如章、表、奏等)和平行公文(如书、记等)。下行公文数目繁多,刘勰在《文心雕龙•诏策篇》中对诏策应用于不同场合、不同对象时的情绪表现和情感色彩作了描述:“故授官选贤,则义炳重离之辉;优文封策,则气含风雨之润;敕戒恒诰,则笔吐星汉之华;治戎燮伐,则声有洊雷之威;眚灾肆赦则文有春露之滋;明罚敕法,则辞有秋霜之烈。”用现代文字来说,即:选择贤才,授予官爵的命令,应写得如日月之光那样明亮;褒奖或封赏臣下的诏书,就要有和风细雨的润泽;敕正教戒的文告,则要有灿烂群星般的光华;治理军事或协约治敌的对策,就要表现出滚滚春雷的声威;属于怜恤灾害,赦免罪过的文告赦书,则要如春天的露水般滋润;对于开明刑罚,整饬法令的文书,则要求写得如秋天的严霜一样凛冽这里所说的 “重离之辉”、“风雨之润”、“星汉之华”“雷之威”、“春露之滋”、“秋霜之烈”都是指不同语言风格所表露出来的不同情感色彩和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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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上行公文,主要有奏、议、章、表等。这些公文一般是写给皇帝看的,有所陈述或建议,相当于今天的“公函”、“报告”和“请示”。古人很注意这类章的写作,因为一篇文章的好坏有时会决定一个的前途和命运。韩愈因冒冒失失写了一篇 《论佛表》,差点丢了性命,求情告饶之后,还是被贬到了千里外的潮阳。如何凭一支羊毫笔,打动帝王心?人对此大动脑筋。其中一个方法就是把情感揉进章,让情感产生感发帝王的力量。古人云:读《出表》不流泪者不忠,读《陈情表》不流泪者不孝。这份“表”之所以能催人泪下,是因为它们具有强烈情感作用。《出师表》分前后两篇,是诸葛亮出师北前给刘禅的意见书。《古文观止》评曰:“前表开导庸,后表审量形势,非抱忠贞者不欲言,非怀经济不能言也。”作者的“忠贞”之情充溢于字里行间,其是 “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之言 “灿然与日月, ,辉”。《陈情表》是李密为奉养年老多病的祖母 不,应诏为官而向晋武帝上的表 陈述自己不能应诏,理由。文章先写出了自己与祖母相依为命的凄惨不幸 道出自己尽忠与尽孝不能两全的两难实情, ,后以自己“报刘之日短 尽节于陛下之日长”从而, ,理成章地提出了“愿乞终老”的目的。其文感情真哀婉凄切 感人至深 催人泪下。文中充满对祖母, ,孝 情 对晋武帝的 忠 情 语言生动 含义隽永“ ” , “ ” , , ,文不见一个 情 字 却字字含情 最后晋武帝感其“ ” , 。心和忠心 同意了他的请求 并赐奴婢二人去服侍, ,使郡县供其祖母奉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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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公文中的情感 有忠有孝有仁有义 文章, ,载的浓郁情感 打动着读者的心 可以说古代公文, 。大程度上是以情致胜的美文,它们和文学作品没明显的界限,一篇公文就是一篇文学作品,强大的感支撑让许多的古代公文流传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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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现代公文中的情感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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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公文为适应现代社会的高效率、快节奏,特别讲求实用,形成了与文学作品截然不同的写法。《国家行政机关公文处理办法》指出:“公文是传达贯彻党和国家的方针政策,发布行政法规和规章,施行行政措施,请示和答复问题,指导、布置和商洽工作,报告情况,交流经验的重要工具。”因此,大多数公文写作者都认为,公文是一种公事公办的工具,无须用情感来增加说服力。那么,现代公文是不是真的就可忽略情感因素呢?事实证明,现代公文也不能缺少情感的支撑。公文写作者渗透到文中的感情色彩,在重大问题上鲜明的倾向性,往往能达到使接受者在愉悦之中接受的效果。现代公文中,不乏效果显著的篇章,而这些篇章皆有浓郁的感情色彩。

9 a1 l% l1 Z( h$ ]" c) L以使用指令性语言的公文来说,如命令、指示、公告等类公文,是强制性文件,语言不能有丝毫游离和含糊,但却带有很强的情感性质。如 1949年 4月21日,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毛泽东、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司令朱德联名发布的 《向全国进军的命令》中写道:

(1)奋勇前进,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全国境内的一切敢于抵抗的国民党反动派,解放全国人民,保卫中国领土主权的独立与完整。

(2)奋勇前进,逮捕一切怙恶不悛的战争罪犯,不管他逃到何处,均须缉拿归案,依法惩办。

……《命令》前两条,连用两个“奋勇前进”,斩钉截铁,言语铿锵,有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使读者“笔所未到气已吞”之感油然而生。这样的文句,无疑有强烈的情感作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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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以使用陈述性语言的公文来说,如报告、请示、总结、通报等类公文,多采用叙述手法,文字朴实无华,但也是离不开感情支撑的。如毛泽东同志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其中不乏抒发作者情感的笔墨。如在讲到“过分”的问题时,作者就直接抒发了这样的感情:“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在讲到湖南农民革命运动是“好得很”时,他又是这样抒发内心情感的:“……这是四十年乃至几千年来未曾成就过的奇勋。这是好得很完全没有什么糟,完全不是什么糟得很。”赞美之情溢于言表,运用情感因素增强了文章的感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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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c) ~; u- }5 J三、现代公文须“含情”而不可“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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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公文和文学作品没有界线,它的情感可以运用各种各样的文学表现手法进行表露。并且,其中所含的情感大部分是写作者个人的情感和态度。现代社会与古代社会状况大不相同,这决定了现代公文和古代公文的运用环境大不相同,它们的情感表达也大有不同。现代社会的快节奏、高效率,决定了现代公文中的情感因素不可与文学作品等量齐观现代公文须“含情”而不可“滥情”。具体而言,现代公文写作中运用情感要注意以下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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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曾险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