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乡镇党委公推直选中需解决的问题 李羚

从今年开始到明年春季，中共省市县乡四级党委都将自上而下集中进行换届。这当中，乡镇党委班子公推直选已成为今年各地换届中最引人注目的亮点。所谓公推直选就是公开推荐候选人，然后由全体党员直接选举。经过10年的漫长试点，终于将公推直选由村、社区一级缓慢推行到乡镇一级。截至目前，几乎每个省区市都在一些乡镇采用公推直选的方式试点组建新一届领导班子。明年上半年，全国省市县乡四级党委都将自下而上完成换届工作。据统计，截至 3月底，全国共有13个省区市的9300多个乡镇完成党委换届，占全国乡镇总数的27%。     “十二五”开局之年的换届将成为公推直选发展的一个关键转折期。但总体来看，目前公推直选的进程与中国政治创新实践的发展需求还是有差距。     造成公推直选的进程与中国政治创新实践的发展需求存在差距的原因，概括起来主要有三种观点。第一种看法认为，相关的规章和法规滞后于基层公推直选的发展，成为乡镇党委公推直选试点10年后，仍不断试点的一个重要原因。第二种看法认为，在目前的公推直选试点中，还存在重重顾虑、实践参差、成本过高、机制失调和破坏因素等问题影响公推直选大规模推进。第三种看法认为,公推直选会让领导把控不了局面，涉及领导干部任免权力的削弱。对于以上看法我认为能够反映出一些问题，但最关键、最重要的原因还在于公推直选制度与乡镇换届政策衔接还缺乏有机相融性，可以说这是目前公推直选方面迈出更大步伐的制度性障碍。     从四川的基层调研来看，广大基层干部和群众对换届和公推直选有机衔接的担忧主要是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工作量大，时间跨度长。因为是整体换届，同时在乡镇铺开，以成都市新都区为例，11个乡镇同时公推直选，能不能按质按标准完成，这是一个担心。二是乡镇人口和地域差异，规模不同，有的乡镇的党员人数达7000人以上，有的乡镇也不少于2000人左右，党员流动性和会场投票操作难度大。当然在四川还有一个值得考虑的实际，特别是山区，由于农户的居住分散，参加选举的成本大。再加上，目前，成都已经实现了空缺地乡镇党委书记，必须通过公推直选方式产生，而有的地方去年才选举过，今年又集体换届，这也导致了党员的参与积极性降低。三是乡镇公推直选目前没有统一的规则，如公推环节，主要存在民主规则难点的破解。什么是公推，是公开推荐还是公开选举；又如什么是直选，直选是全体党员选举，还是党员代表选举。以上是当前换届选举中不可回避的难点，这个难点反映了当前干部选任制度的困惑。现代政治文明将选举作为官员选拔的重要程序，但必须与中国政治文化传统土壤相适应。换届选举本身也有一个如何融合的问题。在基层调研中，了解到基层干部群众对公推直选有不同的态度。普遍认为，对村支部书记的选举关注度比对乡镇党委书记的选举关注度更高。也有人认为，公推直选关键在选乡镇党委书记，而不是选班子。换届选举不仅是党委班子换届，还包括政府班子的换届，针对不同性质的岗位，民主的范围究竟应该多大，仍需要很好地研究。因此，换届选举要探索出一条符合各地实际的、较为行之有效的制度，关键还要解决民主化与科学化两个方面的制度安排问题。     结合各地实践，我认为，要解决乡镇换届与公推直选衔接，第一，关键在上层，就是要着力使试点探索成功的普遍经验，转换成换届的制度性安排，形成一个连续统一的任期制度。第二，目前干部选任已经形成了“两条腿”走路的态势，至少5年内不会有更大的改变，因此，建议在干部分类基础上，对选举类干部和选拔类干部换届方式和时间做一个调整，加强对不同类型进行指导。这样就可以减轻乡镇集中换届推行公推直选的压力。第三，以三票制为模板，针对选举类干部，公推直选的环节和程序还需要进一步的简化和增强可操作性，不能把公推和直选割裂开来，克服过分注重公推环节，过分注重党管干部的控制性，丧失了公推直选的竞争性和民意性。第四，改革投票的办法和程序。通过各种方式宣传公推直选，包括候选人的情况，组织候选人与选民的互动；根据当前农村外出务工的实际，实行党员选民资格登记； 依靠村民自治的组织力量，在村一级设立党员投票站，解决流动大和党员人数多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