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完成作业的同学有:布琼。”我刚念完名字,同学们 就哄堂大笑。 我忍不住问:“大家笑什么呢?” “老师,又是‘倒霉熊’,每节课都要挨批评。” “给同学起外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布琼同学站起来让老师 认识一下。” 个子不高,黑瘦黑瘦的一个男孩,站起来后看了我一眼,吐 了下舌头,微微一笑,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马上又把头低了 下去。 这就是布琼同学,同学们口中的“倒霉熊”,这是我和他的 第一次接触。 课后,课代表来我办公室送作业,我从他那里了解布琼的情 况。“老师,他太倒霉了,每次犯错都被我们班主任老师抓住, 老师天天教育他,他还天天笑,反正他就是太倒霉。”“把他的作 业找出来,老师看下。”“老师,不用找,他肯定没交。” 接下来的几天布琼同学的作业还是没交过一次,每次叫起来 $ I! M3 ~" ^) b
后都是微微一笑。我把他叫到我的办公室,“你为什么不做作业 呢?”他站着不说话,“你是不会做呢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试 着引导着,他抬头望了望我,又把头低下去了。我们的第一次面 对面交流以我提问,布琼沉默结束。他走的时候,我给了他一瓶 酸奶,他说了声“谢谢老师”。 有一天我带班查寝,晚上 11 点左右,两个学生在黑暗中跑 过去了。过去一看,是布琼和扎西次仁。说是布琼把扎西次仁的 钱弄丢了,两个人出来找钱。我走过去说:“不管什么原因,熄 灯了后就不能乱跑了,学校有学校的纪律,找钱也要明天找。” 布琼还是不说话,站在旁边。“外面挺冷的,穿短衣短裤不冷吗, 快点回寝室好好睡觉去”。 一个星期天,我突然收到援藏队伍国强同志发来的微信,“这 两个是不是你的学生,他们说认识你”,我一看照片是布琼和旦 增。“是的,是我的学生,没出什么事吧?”我赶紧问道。“我们 下乡回县里,在岗堆碰到他俩招手搭车,上车后说他们是实验中 学的学生,我问他们认识你不,他们说你教他们的物理,把你一 顿夸,说你对他很好,送过他酸奶,很温和,上其他课都怕就上 物理最轻松。”我意识到布琼也有我没有看到的一面。我决定和 布琼好好聊聊,我要走进这个藏族小孩的心里。 周一,我把布琼和旦增叫到我办公室,叫他们坐下,给他们 8 x( W$ w0 n- E
泡了杯茶,两个孩子刚开始比较紧张,当我聊起他们搭车的事情 时,旦增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告诉我:他们两个都是岗堆的、家 里有几口人、都是干什么的、喜欢什么等等,布琼在旁偶尔插一 两句话。我问道:“布琼,为什么大家都叫你倒霉熊呢”?布琼摸 了摸自己的头,吐了下舌头,笑着不说话。“老师,他不是倒霉 熊,很多事情不是他搞的,他自己不说,怕老师批评别的同学, 他就是讲义气”旦增接过话说道。“是这样吗?我们要有是非观, 不是你做的事,朋友让你背黑锅本身就是他们对你不讲义气,你 觉得是不是这样?”布琼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这次谈话我觉得 我和布琼的关系更近了一步,这个腼腆、内敛、善良的孩子让我 深深的欢喜,我希望他能够在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情况下,这份 善良陪伴着他的一生。 再上课的时候,我都带着放大镜表扬布琼,对于同学们叫他 “倒霉熊”我也严厉的批评,有几件事我深挖原因,不是布琼的 错,绝不让他背锅;学习上也给与他一些指导。虽然他的成绩仍 然不是那么好,但看到他越来越活泼,越来越自信,更难能可贵 的是他那份善良一直伴随着他,我感到深深的欣慰与自豪。 九年级了,因为教学岗位的调整,我不再担任他们班的物理 课程了,布琼专门到我办公室问我怎么不教他们了。他在我办公 室唱了首《阿妈的手》,一首藏族歌曲,虽然我不知道歌词是什
" [" e8 e0 n; q么意思,但我听得懂他歌里面的情感,看得到他的用心。 九年级一期快结束时,学校进行“校园歌手大赛”,我发现 布琼报名了,他唱的是《老师你真好》,后来他还进入了全校的 决赛,拿了奖。那次后,他见了我问好后说:“老师,歌手大赛 上我唱的好不,唱给你听的”。我很感动,告诉他:“唱得很好, 老师很喜欢,布琼长大了”。快中考了,有一天他跑到我办公室 送给我一盒糖,并要我给他写个留言,我打开他的笔记本郑重的 写上:“愿善良伴随你的一生,愿自信的笑容永远挂在你的脸上 ——你的朋友杨亚中”。中考结束了,我特意看了下布琼的成绩, 不是很理想,或许可以上个普通高中,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在 我和他接触的这两年,他一直在成长,一直在带给我惊喜。 我想说:亲爱的布琼同学,愿纯真永远陪伴着你,善良永远 滋润着你,愿你像小草一样纵情歌唱,像大树一样顶天立地。也 谢谢你让我参与了你的成长,带给我的所有惊喜和欢乐。 ( _6 ?) [* \4 k/ o#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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