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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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主任从基层乡镇调到县城已经三年了,县城办公室里也蹲了三年了,他心中想着,必须要出去到基层去走一走。在以前一个平常的事情,他喜欢和农牧民打交道,喜欢和他们谈天说地,喜欢看到干好一件惠民工程老百姓的笑脸,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在干工作。如今坐在这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每天都面对一堆一堆的文件,没有一点舒适的心情,他燃起一支香烟,静静的思考着,回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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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何主任的思路。“请进”,进来的是他的办公室秘书小王。“何主任,县上联村联户的方案和分配名单都下来了,请你阅示”小王说。何主任拿过方案看了看,他们单位所包的村是藏巴村,这个村上他以前去过好几次,村上的黄支书也比较熟悉,很早以前还和他喝过几盅。“小王,给单位所有人通知,下午在会议室开会,主要就是今年我们帮扶的村和户的事情,你稍等把方案拿过去让大家看一下,就这样你先去吧”何主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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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主任拿出手机,打开手机通讯录,在通讯录中翻出藏巴村党支部黄书记的号码拨了出去,在电话中和黄支书寒暄了好久。“老黄你看新闻了吧,今年我们全省上下都在开展‘联村联户为民富民’行动,我们县上的动员部署会议也开完了,我们单位联系的村就是你们藏巴村。会上要求我们直接下村,不给各乡镇政府添麻烦,正好有你的联系方式,就给你打个电话,什么时候下去比较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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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会议准时在会议室里召开了,会上何主任传达了县委、县政府动员会议的精神,还安排了他们单位联系村户的事情,下村入户的时间定在了四月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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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D5 L+ z) D6 I& V转眼就到四月八号了,天刚麻麻亮,何主任一行四人就驱车去了藏巴村。走过了曲曲弯弯的山路,便到了鸡心山顶,向远处眺望是一座座白皑皑的山峰,山脚下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脚下的这片草原是藏巴村的冬季草场。何主任在很早以前是很熟悉这里的情况的,但自从到了县上就没时间下来走走,有些情况也记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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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巴村是一个纯牧业村,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草场和牛羊,在以前,市场经济还没有开放到现在这个程度,由于思想观念守旧,畜产品销路不广,精加工少,人均收入都比较低,家家户户或多或少都有一定数额的贷款,大家的日子都过的紧巴巴的。这几年通村公路的修建,村里走进来走出去的人多了,思想开放了,观念也转变了,人们对思富求变的欲望也变强了。随着对畜产品的精深加工,价格上涨了,人民群众的生活比以前大有改观,好多人家都有了自己的小汽车了。但仍有一些生产资料少或家人生病等原因,生活比较困难,何主任一行到这里的目的,就是帮助这些人能够走出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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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O' u' P b8 _! i( [8 A车开到了村委会大院门口,村两委班子成员们早就在那里等候了,何主任和大家寒暄了几句,便进入会议室,向大家讲了此次联村联户为民富民行动的目的,探讨了藏巴村产业发展状况,以后发展的方向,了解了几户贫困户的大体情况后,中午在书记家吃了顿便饭,休息了一会儿,和黄支书驱车前往阿拉坦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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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j1 A [+ X/ [0 |* n$ W( a车上黄支书说了阿拉坦家里的基本情况。现实生活的压力使得阿拉坦有点承受不了,但是还是勉强的维持着这个家庭的运转,老汉一生共养育了三个孩子。由于命运的不公平,有一个孩子还没有长大便夭折了,女儿在老汉四十几岁的时候嫁到了邻县的农村去了,二儿子怀着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去浙江打工,结果天佑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出门打工的孩子在一次工作外出就餐时酒精中毒身亡了。阿拉坦只有小学二年级的文化程度,别说是对法律知识,就连自己的名字也不是写的那么顺溜,人又本分老实,最后草草收起了儿子的骨灰离开了那让阿拉坦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一辈子都怀有仇恨的地方,一辈子都会记住那衣冠楚楚的老板的不近人情和凶恶。包里装着一万元回到了贫困如洗的家,安葬完了儿子所赔付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望着伤心欲绝的儿媳和可怜巴巴的孙女,阿拉坦心都碎了,还是撑着打理着家里的大小事务。想着年纪尚轻的儿媳,她应有对自己幸福生活的追求,阿拉坦和老婆商量了一番后,最后作出了一个对阿拉坦来讲相当大的决定,奉劝儿媳改嫁他人。从此,养孙女的重任全部都落在了阿拉坦这副已经像山一样弯曲的脊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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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主任看到山根下有几间漂亮干净的砖房和一间破烂不堪的泥砖房,原以为是破烂不堪的泥砖房是这家放零星的库房,想不到阿拉坦一家三口就住在里面的。当何主任他们低下头弯着身子进屋时,看到屋内十分简陋,台椅破破烂烂,最值钱的家当只是厨房中的一个新买的大锑锅,还有那让阿拉坦比较得意的满墙的孙女奖状。屋顶的瓦早已“飞走了”不少,“天窗”开得够光亮了。真不知刮风下雨时他们一家是怎度过呢!看着眼前这个50多岁、穿着破旧、一付憨厚老实阿拉坦,何主任酸涩怜悯之情油然而起,这样的贫困户确是需要我们很好地帮扶啊!何主任问同来的村干部黄支书:“怎么这户以前不列入的危旧房改造呢?”黄支书说:“列入了,计划补助他8000元,而他却不接受,说现在自己还不够钱建房,待以后有钱了再建。”何主任即和和村干部商量,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帮助他改造泥砖房,不然在雨季到来时会发生倒塌事故,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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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黄支书指着阿拉坦房子旁边这几间崭新的平房说:“那是阿拉坦弟弟于讷森房子”。他还介绍说,讷森脑子好使,在周边村子贩卖羊只,是村里先富起来的人。他不但在村里建有了新房,还在城里买了房子。何主任说,这下好办了,马上去找讷森,让他兄弟先结对帮扶,为阿拉坦建房出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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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何主任和村干部在县里找到讷森时,他说是应该帮扶哥哥的。但他又说:“不是我不肯意给,是老婆关不好过啊?”“老婆关不好过?大家都知道你是敢作敢为,办事干脆利落,还从没听说你如此怕老婆。再说,如果因为给点钱哥哥改造泥砖房会影响你们夫妇感情,村委会就算贷款都补回给你!”黄支书很不高兴地质问他。讷森低头不语。何主任低声问黄支书:“他们兄弟感情一直都很差吗?”“过去还可以,可能是讷森在建房时,因占过了大哥的屋地界,他和讷森吵了一场,以后兄弟间就很少来往了。”何主任说:“讷森不是说他老婆关难通过吗?我们不如做做他老婆工作,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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