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奇冤”之后又一惨剧——从项英之死谈

“千古奇冤”之后又一惨剧——从项英之死谈
对领导同志身边工作人员的管理

肖小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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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3月14日凌晨，在安徽径县茂林地区一个名叫蜜蜂洞的小山洞中，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东南局书记、中央军委新四军分会书记、新四军副军长项英，新四军副参谋长、教导总队总队长周子昆等人在熟睡之中，被项英的副官（秘书）刘厚总凶残地枪杀了。之后刘厚总从他们身上搜走了所有的黄金、银元、法币、烟土、怀表、自来水笔及斯大林送给项英的手枪等贵重之物。做完了这罪恶的一切，刘厚总便急匆匆下山投奔了国民党。

周恩来同志曾在重庆《新华日报》上发表挽辞：“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对遇难的新四军将士表示沉痛的哀悼，对国民党顽固派破坏抗战、残杀共产党人和新四军将士的卑劣行径予以痛斥。而项英被害，则是继“皖南事变”中军长叶挺被俘、新四军大部被围歼之后，新四军遭遇的又一历史惨剧。

刘厚总何许人也？近年来的史学材料披露：刘厚总，湖南耒阳人，贫苦农民出身，曾是农民运动的骨干。大革命失败后，在家乡打过游击。抗日战争爆发后，刘厚总领导的游击队被编入新四军。1939年经学习培训后被分配到新四军军部副官处任副官。刘厚总在血与火的斗争中虽然敢打敢拼，有一定的战绩，但身上的缺点也较多，群众叫他“总老爷”。他个人主义、“山大王”思想比较严重、难以共事、组织纪律性差、为所欲为。打游击期间他曾把在山上抓到的一个地主的十四五岁的女儿“娶”为妻子。然而，久经革命斗争考验、政治警惕性非常之高的项英，竟对刘厚总这样一个政治历史十分复杂、品行不端的人失去了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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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英之死是我党我军历史上极其悲惨、令人痛惜的事件。项英牺牲时才43岁。他曾担任过党和红军的高级领导人，艰苦卓绝的赣南三年游击战争他坚持下来了，三年多的抗日战争他挺过来了，皖南事变他也幸免于难，皖南事变后两个月的辗转隐蔽他也熬过来了，但最后却被他的秘书、一个丧心病狂的叛徒轻易地杀害了。这是为什么？

很多人把刘厚总杀害项英等人的原因归结为：刘厚总发现项英他们身上带有一笔经费，因而“起了谋财害命之心”。这种分析表面上看是合理的，但深究下去就会发现未免过于简单化。一是没有触及刘厚总的思想根源。笔者认为刘厚总杀害项英等人的根本原因是其在革命受到挫折的情况下对革命悲观失望，从而产生动摇叛变，其根子还是政治品质问题和理想信仰问题。如果只是出于谋财害命，他就不会下山投靠蒋介石，另择政治前途。二是没有对项英用人失察的原因进行分析。刘厚总常年在项英身边工作，其个人历史情况和思想变化竟没有引起项英的觉察和警惕，也是这一惨剧发生的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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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硝烟虽然早已散去，许多事情正在逐渐淡出人们的记忆，但项英之死的惨痛教训却不应被人们忘记。历史的作用在于资政育人。我们今天重读这段历史，在为项英、周子昆之死感到惋惜，为刘厚总的罪大恶极感到愤慨之余，我们还应从中吸取什么教训、得到什么启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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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领导干部不能凭自己的兴趣爱好选用身边工作人员。人类的记忆深处不能没有历史。刘厚总是怎么当上项英的副官？据项英当年的警卫员郑德胜回忆，刘厚总因为力气大，个子高，枪法准，是个“打游击的好手”而深得项英的赏识，以至于项英走到哪里，刘厚总就跟到哪里。时下我们一些领导干部在选用身边工作人员时（主要指秘书、警卫、司机）也喜欢从自己的兴趣出发，喜欢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向组织推荐身边工作人员。一些领导干部在职务和岗位发生变动时，还喜欢把自己原来的身边工作人员带走。这种做法折射出领导干部的兴趣爱好和品位高低，也助长了用人上的不正之风，理应予以禁止。领导用什么样的身边工作人员，按理应由组织人事部门按照“德才兼备”的原则负责选配，即使是领导推荐的人，也应按照要求和程序严格考察、审批。值得强调的是，作为领导干部的身边人，其政治品质是至关重要的。“宁可终岁不读书，不可一日近小人。”这句话充分说明了那些品性差、道德恶劣的小人所起的负作用有多大。组织人事部门在为领导选配工作人员时，应重点考察其思想政治素质，广泛听取群众意见，用“历史的、全面的、发展的眼光”去分析、判断一个人，这样才能为领导干部选准、选好人，才能做到让领导干部和群众双满意，才能把那些“会来事”的、善于拍马屁、投领导所好的小人关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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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加强对领导身边工作人员的管理是当前一个严肃的话题。古语有“相府门人三品官”的说法，这句话道出了领导身边工作人员位置的重要性和特殊性。因为工作关系，领导干部身边的工作人员与领导接触最多，形影不离，被人们看作是领导干部的“影子”，代表领导的形象，他们素质的高低、形象的好坏、作风的优劣，不仅仅是个人问题，还关系领导本人的形象，直接影响领导的威信。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受到群众的关注和评价。同时他们的言行又常常影响领导干部的决策和对事情的判断。正是因为领导干部身边工作人员身份的特殊性，中央一再强调、多次重申要选好、管好领导干部身边的工作人员。如果领导身边工作人员拉大旗作虎皮、得意忘形、违法乱纪、胡作非为，那么他们造成的后果比一般人的违法乱纪要严重得多。应当说，当前领导同志身边的工作人员绝大部分是素质高、表现好的，他们默默无闻、任劳任怨、甘于奉献。但也有极少数工作人员思想素质较差，个人私欲较重，品行不端，甚至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严重地败坏了领导干部和党的形象，引起了群众的强烈不满。这充分说明了加强对领导身边工作人员的管理，已经成为各级领导干部和相关部门必须严肃对待的重要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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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加强对领导干部身边工作人员的管理，教育是基础，制度是保障。人的思想是发展变化的。客观地讲，领导干部身边的绝大部分工作人员是经过组织精挑细选的，他们的本质是好的。但也有少部分工作人员可能会随着地位和环境的变化、权力的增大，他们的思想可能会发生这样或那样的变化。这种变化是正常的，但领导干部如果对这些变化听之任之，熟视无睹，不加管教，不加引导，这就不正常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失职。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导干部，对身边工作人员的态度应该是“爱而不溺，信而不纵”。既要对身边工作人员的生活、学习、工作、成长体贴关心，更要对他们思想上的不良变化及所犯错误进行批评教育，对他们的成长负责，不能因为碍于情面，对他们的要求失之于宽，甚至置政治纪律、工作纪律于不顾。同时领导干部要以身作则，做好表率，这是管理好身边工作人员的关键。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如果连身边的工作人员也管不好，不仅是能力上的问题，还可能是品德上的问题。领导干部凡是要求身边工作人员做的，自己要首先做到；凡要求身边工作人员不做的，自己绝对不做。不能让身边工作人员办的事坚决不让他们办，不能让身边工作人员知道的事情坚决不能让他们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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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还要建立健全相关的管理制度。对领导身边工作人员的管理固然需要日常教育的“润物细无声”和领导干部率先垂范的“潜移默化”影响，但更需要制度保障。一是要把领导身边工作人员置于组织管理之中，建立领导干部和所在单位组织的双重管理体制，不能因为他们工作性质特殊，就放松要求、放松管理，也不能因为他们自觉性普遍较强、素质较好就疏于管理，更不能怕得罪人而放弃管理。二是要制定和完善相关制度，如对领导干部身边工作人员的选配及工作年限作出规定，对领导身边工作人员制定纪律要求，对身边工作人员违法违纪行为建立领导追究制。三是要建立严格的政绩考核制度，对领导身边工作人员定期进行考核，凭实绩、公认、口碑定功过，并根据考核结果，把那些媚上骄下、脱离群众、拉帮结派、唯利是图的干部从领导同志身边调离。

（作者单位：中国井冈山干部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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