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称后世楷模的清代秘书李霨
李占才
在中国的政治生活中，秘书通过当好参谋、辅助决策、起草文件、处理日常事务等活动，对政治机器的运转，常常会起着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一个好的秘书，尤其是高级秘书，对社会所作的贡献有时甚至是巨大的。清朝顺治、康熙时期的秘书院大学士李霨就是这样一个贡献卓著、堪为后世楷模的秘书。
李霨（1625—1684）出生在一个家学渊源深厚的家庭，父亲李国缙是明朝大学士，但是在他7岁时父亲就去世了。李霨从小劬学自厉,苦志读书，对自己要求很严，很快脱颖而出。21岁中进士，选庶吉士，授检讨，进编修。28岁被顺治皇帝选为身边工作人员，负责接待和审查奏章。30岁提拔为秘书院学士，担任给皇帝讲解经典知识等工作。到33岁即做了清政府内阁要员，先任秘书院大学士，继任东阁大学士兼工部尚书，加太子太保。成为清朝历史上最年轻的“宰相”级干部。
很显然，李霨仕途如此通达，除了由于他一直在皇帝身边工作，能力和潜质能及时被皇帝发现之外，也与他知识扎实、勤勉努力、为人谨慎、参谋作用好，堪为一个称职的大秘书是分不开的。康熙即位后，李霨继续受到重用，改任弘文院大学士，继任保和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康熙朝，是李霨秘书生涯最成功的炉火纯青的阶段。
超常的文字水平，是秘书应具备的第一能力。同为政权高层组成人员，当时李霨的文字水平，不仅远远超过满族高级官员，即使在汉族官员中也难有人望其项背。国家许多重要的文字任务，康熙皇帝都要靠他完成。比如先后把校订大清律例、重修《太宗实录》的工作交给他，之后又让他充任《世祖实录》总裁。李霨在完成这些文字工作任务中，充分发挥自己“熟悉历史，尤娴掌故”的特长，对以上书籍校勘、撰写工作相当细致。在“方略”、“圣训”、“实录”、“会典”等方面把关更严。对每个文字都字斟句酌。这些书籍完成之后，康熙十分满意，不仅赐给他金银、鞍马，还两次晋加太子太傅、太子太师衔。到后来，连康熙遣兵调将等机密诏书，也均口授由他起草，可见对他的信任程度。
长期在领导身边工作，他对自己要求严格，谨慎低调。史书上说他“老成持重，风度端凝，出言谨慎，内介外和”。看来平时他并不利用自己与皇帝亲近的关系，在别人面前张牙舞爪，颐指气使，甚至谋私。而是非常耿直，洁身自好。对别人友好和气，以诚相待。尤其是在他文字水平比其同僚高的情况下，更注意照顾别人的情绪。比如当时是四个大学士辅政，这几个人在讨论重要事情时常常因观点不一致而发生争论，每到这时李霨都是静心听他们争论，自己则认真思考，从不参与争吵。等他们吵完了，李霨才表示自己的意见，他不说则已，一说往往是“片言定是非”，大家心服口服。
秘书工作是一件很辛苦的工作。纵观李霨的秘书生涯，堪称勤勉敬业的典范。他在秘书岗位上“恪恭忠谨，三十余年如一日”。 还经常加班加点，废寝忘食，熬夜已是家常便饭。“退直尝至夜分，或留宿阁中”，别人都下班回家了，他还在机关办公室处理文字，有时任务太重，加班太晚，就索性睡在办公室。 康熙十一年，发生了三藩叛乱，继而察哈尔部又作乱。在康熙指挥平叛的时日里，李霨更是夜以继日，起草文件，初拟诏书，总结奏报，大量具体工作都是李霨亲自完成，常常每天工作到掌灯时分才下班。
做秘书工作，天天在领导身边，知道不少高层机密，保密问题就显得非常重要。在清朝，也有一些官员想通过秘书打探高层情况。那时候不少人巴结讨好李霨，与他拉近乎，就是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可李霨心里非常清楚，如果自己信口开河，跑风漏气，自己这秘书也就当到头了，甚至还会引来杀身之祸。由于李霨头脑非常清醒，他宁可少吃请，少交朋友，少接触人，也不能拿秘密做交易。所以他当秘书三十余年，“所治职务，出未尝告人，忠谨慎密，始终匪懈，有问者，辄默不应”。
秘书工作还有一项最重要的职责是当好参谋。这一点，李霨做得也非常称职，也是他深得康熙帝信任的主要原因。那时候，康熙皇帝每每有重大决策，起草机密诏旨，一应军机、方略、谕旨，必找李霨商议。而李霨往往能拿出很有见地的意见。“凡朝廷大典礼，必以属公。出则扈从，入则侍讲幄。”可见康熙对他的依赖程度。在康熙执政期间，清政府以武力拿下台湾，高层却出现“弃留”台湾之争。在“迁其人、弃其地、不要台湾”的人占多数的情况下，李霨力排众议，与大将军施琅一起，坚持统一，力主设官镇守，反对弃置台湾。康熙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将台湾收归祖国版图，自此奠定了台湾作为中国领土一部分的不可动摇的地位。
另外，积极并善于协调各方面的关系，同样是秘书必备的重要素质。李霨堪称协调关系的模范，他在秘书岗位上多次调和各部门之间的关系，从而大大理顺了康熙朝内部关系，减少了不少失误。史书上说他“调和大臣，匡救时政，保护善类，霨有力焉”。看来他主持了正义，保护了不少干部。如康熙八年夏天，因为天大旱，康熙下令积恩德，让李霨清刑狱。李霨主动与执法部门联系，逐个清理在押犯人，据实甄别，使许多无辜囚犯得到释放。
正是由于李霨的巨大贡献，康熙皇帝十分感动，对他“眷遇甚厚”，给了他更高的待遇。除去对他更加信任、几乎形影不离外。还多次嘉奖他，李霨则把所奖之物，系数送给亲友。李霨逝世后，康熙帝十分悲痛，命大学士明珠带人前去吊唁。并赐祭葬之大礼，规格很高。之后又授其三子以教习知县，晋员外郎，又超擢其孙李敏启为太常寺少卿，以示优待之意。还指示有关方面让李霨“入祀乡贤”。并谥“文勤”，此号有“文”有“勤”，恰如其分，颇有深意。
（作者单位：河北保定市水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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