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诗句先拈来
王一端
灵感是指无意识中突然兴起的神妙能力和突发思维状态,或指作家因情绪或景物所引起的创作情状。其特点是:它以抽象思维和形象思维为基础,与其他心理活动紧密相联;具有突发性,且消失得很快;是是新颖的、甚至是独特的创造性思维结果;具有情绪性,灵感降临时,人的心情是紧张的、高度兴奋,甚至陷入迷狂的境地。另外,也有人认为灵感是一种冲动,是一种强烈的欲望表达。
所谓灵感诗句,就是在灵感的作用下,突然产生的诗句。
灵感诗句的出现,大致有六种情况:
一、触景生情,闪念而来
对于诗词爱好者来说,他们旅游,或遇到某些事情,往往会突发灵感,冒出一两句或者几句使自己惊讶的诗句。这其实也是经常的事情。我就遇到过很多这种情况。例如,我到黄河入海口旅游,看到“天上来”之黄河水,滚滚流入大海,方显其渺小,于是突发了“江河有归宿,大海是家乡”的诗句。
二、触类旁通,偶发而来
我们读书也好,欣赏诗词也好,分析事物也好,头脑中往往会有新奇的诗句跳出来,其中可能也有模仿性再创造因素。例如我们读书时,总会发现一些惊喜的句子。如果顺着这句子深入思考,就可能产生自己的句子。我们读杜甫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诗句,有可能产生“安得雨水丰且沛,洒遍大漠处处绿”诗句;也可能反向思维,产生“虽有广厦千万间,仍有寒士不欢颜”诗句。
三、思虑竭尽,惊奇而来
我们写诗时,往往“捻断数根须”,也苦苦不得。但有时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无意识状态中诗句会偶然产生出来。真可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例如,一次我去看望一位分别几十年的故友,但故友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我心情十分沉痛,想为他写一首悼亡诗,但苦苦思索,也想不起来怎么写。结果夜里做梦,突然冒出了一首诗。我心情十分激动,忙从床上爬起,记录了下来。第二天,我让他的孩子抄写在黄纸上,到他的坟上焚烧了,以示追念。
四、思绪翩翩,接踵而来
灵感具有“采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特点。这是灵感最为特殊的特点。灵感越开发得越多,诗句就产生得越多。其实,这也是灵感的持续性问题。这一点能从一些伟大诗人中找到答案。有的一生都处于创作高峰,有的会持续短暂几年。这就是说,诗人们在那些年的灵感是持续性的,是灵感的多发期。周期持续时间越长,他们的作品数量就越多,质量和就越高。在这方面,我也有深刻的体会,特别是在失眠的时候,总是浮想联翩,思绪滚滚,灵感的火花不停地闪现。
五、有所激发,连绵而来
这种激发,有时可能是物象的,有时可能是精神的。这是外来作用对灵感激发的结果。例如奥地利著名诗人里尔克,曾著有《生活与诗歌》《祭神》《梦幻》《耶稣降临节》《图象集》《祈祷书》《新诗集》《新诗续集》《杜伊诺哀歌》《献给奥尔甫斯的十四行诗》等诗集。读他的诗,你无法不感到震撼。但是,大家也知道,他一生几乎都是在恋爱中度过的,有着不停的创作冲动和激情,闪光的诗句充满了诗集。正是这爱情激发了他,成了他的诗歌源泉。
六、文章天成,妙手而来
这对一个成熟的诗人来说,他们好像富有什么天才,灵感随时而来,常常妙语连珠。这就是伟大诗人的神秘性。诗人就是靠得这神秘性写诗。这神秘性又催生了诗人的冲动,诗人总能把这冲动用语言表达出来。就像音乐家表达的方式是音符,画家表达的方式是色彩一样。
从以上可以看出,我们的诗词作品往往是通过这些感觉的碎片组合而成的。作为诗人,很难想象他在缺乏情商、没有任何感觉的情况下,能够写出好诗来。这种感觉是语言与诗人的连接点。有人不相信“灵感”,其实这是平庸诗人在找借口。我们捕捉不到灵感,但不能否定灵感。
灵感虽然会随时出现,但它是暂时性的,有时是瞬间的,属灵光一现。它具有随机性、偶然性,通常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不及时捕捉,就会擦肩而过,跑得无影无踪。我有一位诗友曾给我谈:他在路上突然得到几句灵感诗句,一时兴奋不已。但由于当时记录不便,没有记录下来。回来后,想记录诗句,但想不起来了。于是拼命地想,但终久没想起来。因此,我们偶得灵感诗句,应该随时记录下来,并养成习惯,而决不能把灵感白白丢弃了。在这方面,有许多名人值得我们学习。例如,英国著名女作家艾丽•勃朗特年轻时,除了写作,还要承担繁重的家务劳动。她在厨房煮饭时,总是带着笔和纸,一有空隙,就立刻把脑子里涌现出的思想写下来。大发明家爱迪生、大画家达•芬奇等也都是这样,他们经常随手记下自己在睡前、梦中、散步休息时闪过头脑的每个细微意念。
当然,你拥有了灵感诗句,并不是就拥有了整首诗。灵感给你的往往只是一句话、一个词语,或是一幅画面,要完成一整首诗,还需要你对那句话加以延伸、再创造。一旦这句话融入到整首诗词中后,它大概就是这首诗的精华,即诗眼。当然,如果这句话不适合整首诗的节奏,后来又把它删除,而保留其他诗句。我们也不能说,那被删除的诗句就没起到过作用。我们要正确看待灵感句的价值,先对灵感诗句加以“资源保护”,然后进行“资源加工”。这也是本篇文章要说明的主题:灵感诗句先拈来。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灵感诗句并不单是心血来潮、灵机一动的产物。它“得之于顷刻,积之于平日”,是在长期艰苦劳动后出现的,“是对艰苦劳动的奖赏”。只有当自己完全被沉思占有时,才可能有灵感,才可能有灵感诗句的出现。因此,我们要通过读书、实践、观察、思索等方式,不断培养我们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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