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问本,心释然
生活中,有这样一种人,虽说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心思却一天比一天重:总觉得自己能力强、本事大,而住的房却没别人豪气、穿的衣没别人名气、吃的饭没别人压气,因而兴趣转异,情趣变异,信念化异,最后转得嘴软、变得手软、化得骨软,甚至异为嗡嗡闹的“苍蝇”,吼吼叫的“老虎”。 且不说,“清贫,洁白朴素的生活,正是我们革命者能够战胜许多困难的地方”(方志敏:《清贫》),仅从延年益寿的角度讲,衣锦食鲜,鲜见人延年;服粗餐粝,多见人寿长。因而,心思用在比吃、比穿、比住上,并由此比出心病,使形体累而寿命损,实在不上算。 有人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活法。但无论何种“活法”,全在人,全在人的价值观。倘若物苦不知足,必然得陇又望蜀;倘若遇事能知足,必然满眼是乐境。 其实,生活处处有乐境。关键是,怎么看。哲人有言:守其本者常有余,失其本者常不足。常有余,就会其乐融融,即便处在凡境,也会视若仙境,快乐生活,用勇气之斧、智慧之剑、金刚之信念与意志开出新生路,铺出带有红地毯、通往愿景的幸福路。常不足,难免心思重重,即便处处生机,也会视若杀机,心散态衰,妄取苟取,不惜“珠玉买歌笑”,无视“糟糠养贤才”。而这种差异,竟在于一个“本”字。 本,本来、原来之谓也。任何事儿,都有其本。如住房,其本在庇风雨;吃饭,其本在慰饥渴;穿衣,其本在御寒暑。倘若风雨之庇而求皇皇,非要饰比帝乡、丽胜苏杭,一心求轮奂,竞雕藻,栋宇之本意亡;假若饥渴已慰而求甘旨,甘旨不已而错山海,饱腹之本意亡;譬若寒暑已卫而取名牌、大牌,名牌、大牌不已而尚珍奇、稀世,裘葛之本意亡。危险更在于,本意亡,欲望生。生而多多,不仅可使心胸变窄,更可使魔鬼缠身,乃至杀身。有道是:“君子多欲则贪慕富贵,枉道速祸;小人多欲则多求妄用,败家丧身。”(司马光:《司马温公集·训俭示康》)斯言之诚,令人警之。 事有本,多问本。多问本,心释然:原来,房子是庇风雨的、吃饭是慰饥渴的、穿衣是御寒暑的。明此,就是明本;守此,就是守本。明本,心不乱;守本,脚跟健。即便身外之物随身而毁,精神仍如太阳之新;哪怕功名富贵转移而无,气节仍似泰山之立。 心释然者心自诚。心自诚,不仅在于不骗人,而且在于不骗己:能够人前人后一个样,台上台下一个样,白天黑夜一个样。这种自诚,在于寡欲。寡欲源于守本。守本就能心不散。心不散就可志不衰。志不衰就不致思不达,更不致蝉翼为重、千钧为轻,甚至挥空成有、转白为黑,从而坦荡做事、轻松做事、快乐做事,得志不摇心,荣辱不动志。 心自诚者心劲足。心劲足者不会事求易成,名求易得,福求易享。生活就是这样:易得东西不贵重。贵重之品,不经千辛万苦,不过千难万难,是不会到手的。靠投机,靠取巧,或许能得成于一时,终难立足于长远、成长于天地间。 心劲足者终有名。心劲足,有信仰,就能努力向前。在努力向前的过程中,成功也好,失败也罢,都能成为耀眼的财富而留存于世。留存世者终有名。这个名,不仅在史册中,更在活人的心中。如福建省的东山县,“先祭谷公,后祭祖宗”,习俗,就是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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