摈弃唯GDP论思维
习近平强调,要改进考核方法手段,把民生改善、社会进步、生态效益等指标和实绩作为重要考核内容,再也不能简单以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来论英雄了。这个“国内生产总值”,英文的缩写,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 GDP。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我国 GDP一路突飞猛进,其中连续数年,更以两位数的增长率,将经济总量的蛋糕迅速做大,中国模式也随之为世界所瞩目。到2012年,这一数字已经达到8万余亿美元之巨,将2010年即已超越的日本(2012年GDP为5万余亿美元,列世界第三)远远甩在了身后。
由这样的背景为依托,习近平“再也不能简单以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来论英雄”的论断,无疑来得正合时宜。这与去年党的十八大报告中,首次单篇论述生态文明,将其与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四种文明的建设“五位一体”并列,“努力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思路一脉相承。下决心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这或许也可视为信号式的高层表态。
作为衡量国家地区的经济状况、发展水平的参照,GDP指标的重要性当然无可置疑,它是基础,没有它什么也谈不上。但当经济大盘已经做到相当规模,总量已经足够大,“GDP不是万能的,但没有GDP是万万不能的”价值次序就该完全颠倒过来——“没有 GDP是万万不能的,但GDP并不是万能的”。表述重心应有的位移,实际寓示理念的必须变革:唯GDP论的发展主义思维,现在是到了该彻底说再见的时候。
以唯GDP论为引领,若干年来,经济是发展起来了,但为之付出的代价也太过高昂。能源消耗、资源浪费、生态破坏、环境恶化、盲目建设、重复投资,乃至由此导致的社会矛盾积累等,都是唯GDP论的畸形发展观造成的灾难性后果。经济发展的环境退化成本,近年来也持续超过万亿元的规模。
以投资建设方面为例,屡为舆论所炮轰的楼堂馆所建设、形象工程面子工程,以及多地“大干快上”城市地铁项目等等,虽不乏满足实际、民生所需的现实考量,但让GDP数据更好看,却更可能是真实的用意所在,前者,反倒退居其次了。在GDP的巨大光环下,生态、就业、收入分配、人民生活水平等等等等,在相当程度上,成为照耀不到的“灯下黑”。经济一枝独秀,其他建设却难与之并肩同行。
欲令中华民族永续发展,落实党的十八大提出的努力建设美丽中国构想,唯GDP论就必须被摒弃。与之相配套,真正实现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的多轮驱动,就必须有相应的官员政绩考核等制度的重新构建,以改变单纯“数字出官”的现实。在以政府为主导的经济发展模式下,这样的改变至关重要且容不得犹疑。也只有依靠制度规范的强制力,提出多年却一直处于悄无声息状态、本意在造福于民的“绿色 GDP”,才可能再度回到公众的视野。
(2013年7月1日《山西晚报》王太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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