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亮八 发表于 2013-4-27 12:02:59

论空话

空谈、清谈,都属于纸上谈兵、隔靴搔痒的空话。人们将这些没有意义、毫无作用的话,斥之为“空谈误国”。
  说到“空谈误国”,最生动形象的,莫过于李瑞环同志当年所讲的笑话。他说,90年代初,湖北神农架地区一度野猪横行,闹得山民们日夜不得安宁。于是,有人想了个主意,把狮子、老虎等猛兽的声音录下来,架在大树上用大喇叭播放。开始,野猪还真是被吓得屁滚尿流。可是,时隔不久,野猪又成群结队地回来了,而且更加肆无忌惮。为什么?因为它们发现,这声调高昂的狮子老虎之声并不是真家伙,而是用声音瞎咋唬的,对它们没有什么危险。
  这个形象比喻说明了一个道理:空喊空谈,是连野猪都哄骗不了的。
  实干兴邦,这是妇孺皆知的道理。可就是这个普天下人人皆知的道理,却需要我们的为政者一次次地呼吁、提醒、批评、强调。反对空谈,提倡实干,这些年,我们的领导者没有少讲,空谈之声却是屡禁不止,并没有收到明显成效。讲得紧了,好一点儿,好一阵儿,过后就死灰复燃,依然是高调空话满天飞,空话空谈成了一种社会病。
  空谈、清谈为什么能有市场?实干为什么能被空谈绑架?这不仅有文化历史渊源,更是和“左”的思想有关。
  上个世纪70年代初,电影《创业》里主要人物周挺杉有一句话:不干,半点儿马列主义也没有。在极左思潮盛行时,这振聋发聩的一句话,让国人的精神为之一振,人们从失望中总算看到了一线希望。在那个革命口号满天飞的年代,国民经济不仅没有被革命促上去,反而被推到了崩溃的边缘,再不埋下头来抓经济,恐怕连西北风也喝不上了。可是好景不长,这部影片很快被扣上了“唯生产力论”的帽子,受到了无情批判,“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之类的政治大棒到处乱舞,打得实干的人一个个灰头土脸的,谁还敢冒着政治生命的危险去抓生产?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改革开放号角在神州大地吹响之后,中国开始进入了一个实干兴邦的历史新纪元。但在这时候,姓“社”姓“资”的争论又出现了,一段时间,闹得举国上下人心惶惶。这时,还是小平同志以政治家的大无畏勇气站了出来,他坚定地向世人宣告,贫穷不是社会主义!不争论!坚持以“三个有利于”作为判断改革开放和一切工作是非得失的根本标准!他把有些人动辄扣帽子、打棍子之类的空话,斥之为“屁话”。他大声疾呼:空谈误国,实干兴邦!改革开放的航船,重新扬帆起航。
  人们翘首期盼的党的十八大胜利闭幕后,习近平同志以党的总书记身份第一次远行的第一站,是当年小平同志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的深圳。在这个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上,他动情而又坚定地说:我要再一次强调“空谈误国、实干兴邦”这个口号,这个响亮的口号就是邓小平同志在1992年视察南方途中提出来的。我国改革开放30多年的实践充分证明了这个真理。面向未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要靠实干,基本实现现代化要靠实干,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要靠实干。
  面向未来,习近平总书记连续用了3个“实干”,显示了什么?昭示了什么?意思不是再清楚不过了么!
  清谈、空谈之风起于魏晋,至今绵延不绝。那个时代,地广人稀,人们过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散淡日子,几个读了一点儿书的文化人一天到晚无所事事,聚集在一起谈谈天,说说地,高谈阔论,自诩为“雅”,倒也无可厚非。可是,社会发展到了今天,当清谈、空谈、空话成为一种社会风气,甚至成为一种政治气候时,就会对社会、民生、国家形成一种危害。这个教训,在新中国以来的历史上,我们曾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清谈、空谈、空话,大家都很反对,可是,总有一些人对魏晋遗风很是欣赏,乐此不疲;也总有一些人,一边反对别人空谈,自己又在自觉不自觉地讲着那些浪费国家钱财、浪费他人生命的空话,用空话反对空谈。翻开我们一些为政者大小会议各种场合的“重要讲话”,喋喋不休、口若悬河地讲了半天,真正有用管用的话有几句?翻翻一些人的文章文稿,好多都是别人“嚼过的馍”;就是在日常生活中,有些人也只是会说仕途职场上的那些官话、套话、书本上的话,压根儿不会说自己的话。
  清谈、空话能有市场,是因为坐而论道的人拿着国家的俸禄,衣食无忧;清谈、空话能有市场,是因为有人因此而得道升天,发财致富;清谈、空话能有市场,是因为此类话总是包裹着政治的外衣而“保险”,实干总是招来一次又一次“指手画脚”。既然出力不讨好,谁还愿意实干?谁还愿意好好干?
清谈、空话是一种遗风、歪风、邪风,要使这种空谈之风得到扭转,要使实干之风得到张扬,必须对我们的生存环境、社会土壤进行改良,全社会都来反对那些空谈、清谈之人,使其得不到任何好处,并有一种生存危机感;要让实干者得到重奖重用,让实干形成一种浓厚的风气。
  反对空谈、清谈,重要的是脚踏实地,做好自己的事。北京大学原校长、全国人大常委会原副委员长丁石荪,当年接受中央媒体采访,谈到他年轻时的理想抱负时,他坦然淡定地说: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理想,我的理想就是每天做好手中的事。此言既无我们所想的政治高度和宽度,也无华丽动人的警言和妙语。仔细品咂,其中的哲理却意味深长。这些话告诉人们,一切伟大的行动和思想,都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始。我们所熟知的邓稼先、焦裕禄、王进喜、郭明义等人,有哪一个整天把豪言壮语挂在嘴上?哪一个不是埋头拉车的老黄牛?古人有言:华言不信,信言不华。整天高谈阔论,动辄来一番“铿锵玫瑰”的,大都是卖狗皮膏药的空谈家。
  历史把新的重担交给了我们,要完成历史的重托,重要的不是看谁的嗓门高,能说会道,看谁从书本和文件中梳理了多少所谓的论点和理论,而是要埋下头来把自己的本职之事做好,把自己手中正在做的事情做好。比如说搞经济的,如何让“增长必须是实实在在和没有水分的增长,是有效益、有分量、可持续的增长”变成现实,而不是在数字游戏上做文章。组织部门,如何把好关、选好人,避免近10年来47名贪腐官员“边腐边升”,直至省部级高位的怪象发生,避免李春城那样刚进中央候补委员不满月便被查处的事例再现。再比如我们的改革进入了深水区,矛盾重重、困难重重、阻力重重、压力重重,我们的为官者、专家、学者、企业家,如何同心协力,众志成城,突破深水区重围,再次“杀出一条血路来”。凡此种种,不需要“瘸子打围——坐着喊”,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探索,实实在在努力去做去干。大家都想方设法做好自己的事,再大的难事也不难。
  记得当年胡耀邦同志担任总书记期间,在对地方领导的谈话中,曾有过一番风趣幽默的话。他说:我们的一切政策都要从实际出发。新鲜经验只能够在实践中产生,不可能在中南海产生。中南海能产生什么呢?中南海只能产生鱼,鱼不是什么新鲜经验嘛。
  “中南海只能产生鱼”,旨在说明一个浅显的道理,真正的智慧、真正的创造,来自群众的实践。没有对十年“文革”的反思,就不会有改革开放的伟大转折;没有安徽凤阳小岗村农民群众的冒险探索,就不会有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伟大创举;没有习仲勋当年主政广东时对“偷渡香港潮”的反思,就没有后来的深圳特区、珠海特区。我们只有从文山会海中解放出来,从书斋中解放出来,从“以会议落实会议”“以文件落实文件”“以讲话落实讲话”的怪圈中解放出来,热情投入改革开放第一线,支持、鼓励群众的创造,和群众一起创造,才能成就我们的大业。
  1959年拍摄的电影《我们村里的年轻人》中有一首家喻户晓的插曲,其中前四句是这样的:樱桃好吃树难栽,不下苦功花不开。幸福不会从天降,社会主义等不来。是的,幸福生活、社会主义等不来,喊不来,要把小康蓝图变为现实,只有脚踏实地,埋头苦干,要实干、实干、再实干。■ 苏文勋
页: [1]
查看完整版本: 论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