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文学 发表于 2012-7-31 07:03:11

偶尔翻书

星期天起来晚了,江南接连的阴雨天突然放晴,很珍贵的阳光让室内无比明媚,这时看到刚到的《读书》,便随手翻起来。

  《读书》是我惟一一直自费订阅的杂志。我是有单位的人,单位每年都订有大量的报纸杂志,一本小小的《读书》自然应该可以列入,但我还是坚持自费订阅,可见我对《读书》的喜欢。然而今天当我随手翻动这本小小的杂志时,却突然生出一种陌生。

  所谓的陌生只是一种状态。早几日与朋友说起读书,大家都说很少读。说起少读书的原因倒是各不相同。实际上,大部分人读书的目的还是非常明确的,即使步出校门,读书也并不完全自由。观照自己的一生,自由读书的日子并不多。曾经在电厂的发电车间工作,那是一个可以说不用读书的年月,但我们这些学徒工却到处去找那种有关汽轮机发电机技术的书读;在检察院时,我们这些刚刚入门的更是四处找有关法律的书读。后来爱上文学,朋友间一见面便会问最近读了什么书,只要坐下聊天,绝大多数与书有关,一个个装得都像是一个专业的知识分子。而实际上我们的读书还是非常的偏狭单一,大都与自己创作的体裁有关,写小说的读小说,写诗歌的读诗歌,除了方便写作上的借鉴,更大的乐趣在于朋友坐在一起时的显摆。想想如果大家都读过的一部小说你却一无所知,那是多么的让人脸上无光。

  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读小说了。那些文学刊物上的小说你不读似乎还情有可原,一个写小说的不读自己粗制滥造的小说已经成为一种不争的事实,但你怎么可以不读那些世界名著呢?那天朋友们关于少读书的理由很多,比如说工作繁忙比如说眼睛退化比如归罪于网络电脑特别是罪大恶极的平板电脑的出现……而我却认为,实际上不读书还是因为读书无用。坐在一起的朋友大都已经活了大半辈子,该读的书大多也都读过了,不该读的书有些也偶尔读过了;能够读懂的,应该都懂了,还不懂的,想来这辈子再怎么读也就不会懂了。你想想,你连ABCD都不会,却让你去读英文原著,这肯定是一种折磨;当然每天让你去读那些黑板报上的表扬稿,同样是一种折磨。碰到一本好的书与碰到一个好的人基本一样,这是一般的人与做学问的学者之间的区别。我不是一个有规律的人,读书同样没有规律。我很佩服那些日读诗书多少多少的同仁,就像那些每天坚持写作多少多少字的同行,他们总是让我怀有一种敬畏。想自己当时之所以喜欢上《读书》,也就是因为在那上面经常会读到一些出其不意的文章,这种偶然性是让我爱不释手的主要原因。今天当我发现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翻《读书》了的时候,心中生出的不是愧疚,而是一种欣喜。

  那天我在《读书》中读到了一篇《霍金七十年》的文章,我崇拜霍金的伟大,但我对黑洞对大爆炸对量子论和热力学同样心存畏惧,但是里面的一段话让我同样感到欣喜:霍金的无边界宇宙的设想无论在科学上、哲学上还是在美学上都具有巨大的魅力,而许多人认为M理论也许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万物理论,那么为何这些美妙的理论必须存在宇宙去实现它们呢?这就牵涉到何为实在的问题。霍金认为,哲学为了和当代科学的成就相容,必须采纳他称为依赖模型的实在论:所谓实在只不过是一族协调的并与观测符合的定律,此外别无他意。

  偶尔翻书真的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感受,“此外别无他意”这话真好。作者:王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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