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公文写作趣闻杂谈
在唐朝初年的政坛上活跃着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他就是唐太宗贞观朝宰相、历史上有名的政治家马周。这个四处流浪的穷书生,由于一个代人撰写公文的偶然机会而得到唐太宗赏识,从此飞黄腾达,在年里先后担任过监察御史、侍御史、给事中、中书舍人、谏议大夫、中书侍郎等重要官职,最后官至宰相,成为皇帝的得力助手和具有远见卓识的政治家。马周,字宾王,公元年生于博州茌平(今山东清河)一个普通农民家庭。马周幼时父母双亡,生活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但这个孩子比较早熟,嗜好读书。他不放过任何学习茌平人马周,客游长安,舍于中郎将常何之家。六月,壬午,以旱,诏文武官极言得失。何武人不学,不知所言,周代之陈便宜二十馀条。上怪其能,以问何,对曰:“此非臣所能,家客马周为臣具草耳。”上即召之;未至,遣使督促者数辈。及谒见,与语,甚悦,令直门下省,寻除监察御史,奉使称旨。上以常何为知人,赐绢三百匹。
(《资治通鉴》卷一百九十三,中华书局1956年6月第1版第6064页)机会,靠旁听和自学识了许多字, 读了很多书,加上天资聪颖,在不到岁的时候就已经满腹经纶并写得一手好文章了。马周生性豪放、不拘细节,更不像普通农村人那样对生产兴业感兴趣,因此家乡的人都瞧不起他,认为他没有出息。唐高祖武德初年,马周离开老家到州里谋了一份教书的职业混碗饭吃。然而,他可能天生就不是教书的料,也可能是他心有大志,对教书实在提不起兴趣,因此整天很不开心,于是有酒就喝,不务正事。刺史达奚恕经常批评他,要他好好工作,不要误人子弟。
有一次说得马周起了火,于是一怒之下挂冠而去,从此在各地流浪,过起了食无保障、居无定所的生活。在此期间,马周听够了无知小人的冷言冷语,受尽了达官贵人的凌辱欺负。后来,他横下一条心,直奔首都长安而去。他认为只有在首都才能找到自己的出路,发挥自己的才能,才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
马周来到长安郊区新丰城,住在一家旅店里。店主是一个势利小人,只热情接待那些做买卖的有钱人,一身破衣烂衫的马周在店里备受冷落。马周也不介意,他让店主拿来一斗八升酒,然后旁若无人地畅饮起来,不一会儿就喝掉了一大半。店主看得眼都发直了,这才知道马周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马周也不愿意在这种店里久住,他进了长安城,通过关系在中郎将常何家里住了下来,成为常家的门客。贞观三年( 年)六月,天下大旱,河流干涸,庄稼枯萎,土地因严重缺水而出现了又宽又深的裂缝。唐太宗李世民看到这种情况心情异常沉重,每天坐立不安。古人有种迷信思想,认为天能干预人事、人的行为也能感应上天,这便是我国古代哲学中“天人合一”、“天人感应”的学说。深信“天人感应”之说的李世民认为,这次大旱是他这个皇帝“失道”造成的,于是下诏命文武百官上书议事,认真指出本朝存在的种种问题,切实寻找解决的方法和措施。诏令公布之后,文武百官争先恐后向皇帝呈上奏章, 表达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李世民夜以继日阅读奏章,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这些奏章要么是空洞无物的陈词滥调,要么是不切实际的老生常谈,要么是虚于应付的官样文章,真正有见解、能实行的意见和建议没有几条。李世民眉头紧锁深感失望,正想丢手不看之时,有份奏章让他眼睛一亮。这是一篇洋洋洒洒、字字珠玑、语言精练、条理清晰的绝好文章,其中罗列了余条意见和建议,条条都有的放矢、切中时弊、言之成理、切实可行。李世民看完之后兴奋异常,但一看上书人署名又感到奇怪:常何乃一介武夫,大字不识几个,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文采飞扬?百思不得其解的李世民立即宣常何进宫问明情由。常何为人厚道,不敢冒功,便对皇帝实话实说:“我哪里写得出这篇奏章,这是我的家客马周代写的。”又介绍说:“马周这个人不错,是个忠孝之士。”唐太宗是个爱才如命的人,知道常何门下居然有这么一个奇才,便很想尽快见到马周,当即派了好几拨人马去催马周快快进宫。李世民在与这位穿着普通却气质非凡的年轻人面谈后,觉得这个人确实非同一般,是个难得的人才,当时就吩咐身边官员安排马周到掌管机要的门下省任职。为了表扬常何为朝廷发现和推荐了人才,李世民赏给他匹锦帛。
马周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得到了一个能够充分发挥自己才能的平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从此,他在尽心尽意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不断上书言事,为李世民提供极具参考价值的意见和建议。特别是贞观十一年( )的那篇奏章,针对当时政治上存在的种种弊端和隐患,分别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改进措施和解决办法,所论说理透彻、切中时弊、见解深刻、情理俱佳,具有政治家的远见卓识。这篇奏章为唐太宗所采纳,毛泽东誉其为西汉著名政论家贾谊“ 《治安策》以后第一奇文”(《望》年期)。李世民对马周十分看重,不断提升他的职务,直至任命他为宰相。
贞观二十二年( 年),一直为国事操劳,在工作中积劳成疾的马周一病不起。李世民听说后当即派出最好的医生给马周看病,并亲自为马周熬药,还吩咐皇太子李治以弟子礼来看望马周,希望他能早日康复。但马周终因医治无效而离开了人世,年仅岁。马周临死之前命家人把自己这些年里给皇帝所上的奏章统统烧掉,并说:“春秋战国时期的管仲和晏子以经常数落国君的错误而出名,我不想做这样的人。”马周死后,唐太宗为他举行了国葬,并特别把他的遗体陪葬在自己的皇陵。了解了马周的传奇经历,我们不能不说一句:千古文章凭际遇!文章际遇/眭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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