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方”协作看奇和洞的考古意义、价值及启示

沙市秘书 发表于 2011-8-14 07:06:10

2011年1月3日，在漳平溪南镇灶头村的奇和洞出土了一具人类“头盖骨”，这标志着奇和洞在史前考古有了重大发现，一时间也引得国内外专家纷沓而来。5月7日，我国二个权威考古机构：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和中国科学院古人类和古脊椎动物研究所相聚在龙岩，与福建省博物院、龙岩市文化与出版局、漳平市人民政府签署了“五方”合作协议，这标志着奇和洞的考古工作转入科研和科考新阶段。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我国二个权威机构同时看中一个遗址，并联合展开研究这也是十分难得的，这也足以说明奇和洞考古发掘之重要。所以，本文也试从奇和洞的考古意义和价值及启示作一探讨。
一、意义
自奇和洞开展考古发掘后，不少人就十分关心这样一个话题，究竟奇和洞考古发掘有什么意义。的确，由于考古工作的特殊性，特别是人们对史前文化了解甚少，对奇和洞考古工作的认识不一，甚至持怀疑态度都是十分正常的。简单地说来，史前考古的一大特点是没有任何文字记载，在考古工作中遇到的第一大难题是：谁也无法、也不敢确保发掘能有多少收获。用考古界业内人士话说，考古工作本身是可遇不可求，有不少专家十年、几十年都没有重大发现是常有的事。如今，奇和洞有了重大发现，不仅出乎考古工作者的预料，也震惊国内权威机构及专家。为什么奇和洞的考古工作会产生如此大的冲击波及震动呢？我认为，首先要从它的意义说起。
第一，从南方地理环境看。一般说来，南方属于多雨、潮湿，古人类的尸骨，要么被洪水冲走，要么早已腐烂成不了化石。在奇和洞能发掘如此完整、完好的头盖骨，实属罕见，也是奇迹，这也是多少考古工作者一直苦苦追求的梦想。
第二，从福建地理环境看。奇和洞是目前福建省唯一出土的史前人类头盖骨，且介于旧石器向新石器时代的过渡，这不仅填补了福建省的空白，将为国内外学者研究史前文化提供了非常有震憾力的佐证。
第三，从人类迁徙走向看。虽然我们现在无法确定奇和洞的人是从何而来，但我们可以初步推断他们的迁徙走向。福建省有三大水系，即闽江流域、九龙江流域、汀江流域。奇和洞处于九龙江流域，由此可以推断，奇和洞的人极有可能顺九龙江而下到达出海口，并通过台湾进入环南太平洋沿岸岛屿。
第四，从史前文化看。目前考古界对于旧石器时代和新石器时代都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但对于介于二者之间的过渡则是个“谜”。而奇和洞人恰恰处于旧石器向新石器时代的过渡期，这就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而且对于了解他们当时是怎样过渡的，以及他们生存环境也是十分重要。
第五，从发现头盖骨看。在古人类考古中，最重要是找到人的头盖骨，尤其是下颌骨。奇和洞出土的头盖骨十分完好，这就显得十分重要的。通过现代科学仪器的测定，不仅可以了解头盖骨的年代、身份、年龄，还可以了解其属于哪个族群。换句话说，在人类发展的漫长链条中，由于自然灾害等原因，其中不少族群早已消失。奇和洞人是否消失或者已迁徙远方，这都因为有了头盖骨为破解其中之谜提供有力的佐证。
纵上所述，奇和洞的考古工作其意义不仅在于发现了头盖骨，将解开许多人类未知的密码和学术界一直争论不休的课题，也将向我们展示出福建新石器时代的灿烂文明。
二、价值
相比较现代人类社会，即有文字记载的历史考古而言，古人类考古的价值不能简单用经济价值来衡量。换句话说，一块史前人类打制的石器与现代人制作的工艺品或字画比，其经济价值低的微乎其微。但从科学研究及科学考察看，史前文化的学术价值则是无价的。特别是史前文化为我们研究人类的生存环境，研究自然界的大气、生态变化，则是“价值连城”的。其价值至少体现在五个方面。
第一，从解开史前文明密码看。奇和洞是介于旧石器向新石器时代的过渡期，在这个过渡期人类是否创造了某种文明，或者说他们是否借助某种超自然的力量，使他们完成了一个“质变”，即开始制作和使用生产工具，并能度过寒冷季，这都极具重要的科研价值。
第二，从解开人类迁徙的密码看。奇和洞由于地处九龙江流域，如果我们进行大胆推断的话，奇和洞的人应该是走出寒冷季之后便走向海洋，并通过台湾进入环南太平洋的诸岛屿。如果这一推断得到证实，其价值远远超出了学术范围。
第三，从解开人类族群的密码看。奇和洞出土了头盖骨和大量肢骨，这为科学测定该人骨的年代，以及对人骨进行复原比较，提供了科学依据。一旦通过测定从中找出与之相邻近或相似的族群，这为科学研究提供了十分重要的佐证和第一手资料。
第四，从解开福建史前人类生存密码看。奇和洞出土的人类及其生活遗存，至少有二个方面是极为重要的。一是他们当时为什么会选择在奇和洞“安家”。换句话说，他们又是怎样找到奇和洞的。他们是否在进入福建时有一个不为我们所知的“大通道”？这个“大通道”又是怎样形成的。二是他们与福建其他地方发现的旧石器或新石器时代的人是否同属一个族群？如果他们之间不存在相关联的话，他们为何来去匆匆，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此，福建史前人类是否存在一个多族群的状态，是否存在一个“突变”的状态？这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课题，有待我们去研究。
第五，从解开人类生存的生态密码看。奇和洞人曾经经历过一个漫长的寒冷期，在他们那个时代，是很难抵御得了的，但他们存活下来了，这是否说当时奇和洞周边的生态环境保护了他们？或者说在奇和洞周边存在某种超自然的力量保护了他们？他们最后是否也借助超自然的力量走出大山，走向大海？对于我们今天在研究如何抵御自然灾害无疑是十分有价值的。
由此可见，奇和洞的重大发现，其价值在我们未完成科学测定和科学研究之前是很难下结论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用极重要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三、启示
任何一项科学发现都存在偶然性和必然性，奇和洞也概莫能外。纵观奇和洞的发现至少有这么5点启示。
第一，科学发现是极为艰辛又充满风险的。正如恩格斯在评述《资本论》时所写道：科学的入口处如同地狱一样，在这里必须根绝一切犹豫。考古工作，尤其是史前文化的考古，最大的困难是没有任何文字记载，全凭经验，全凭判断，全凭科学的冒险。所幸的是奇和洞十分慷慨地回赠给了社会，回赠给了后人。应该说，奇和洞的重大发现是集中了文博工作者、集中了专家学者的智慧，是集体智慧的产物。
第二，科学探索是一个漫长且充满变数的过程。奇和洞的科学探索前后历时5年。5年在一项考古重大发现中也许不算长，但对于从事过这项工作的人来说是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在这5年里为什么坚持下来，应该说这是“合力”的结果。这首先来自龙岩市委、市府的正确领导，来自市委宣传部的直接领导，来自市委、市府主要领导的高度重视、关心、支持。其次来自各部门的通力协作，漳平市委、市府，龙岩市财政局、龙岩市委办公室、龙岩市府办公室等，也包括漳平市象湖镇、村的配合支持。再次来自国家和省级文物主管行政部门的一路绿灯。用一句流行的话说，那就是应了“天时地利人和”。
第三，科学探索是无止境的。奇和洞的重大发现用社科院考古所专家陈星灿的话说是可遇不可求。对于科学而言，头盖骨的发现仅是科学探索迈出了可喜的第一步，对于奇和洞的考古发掘远未完成，对于史前文化的研究才刚刚开始。同时从龙岩现存的溶洞来看，奇和洞仅仅是其中之一，在目前还有十座以上类似的溶洞其科学探索前景十分可观。如果说奇和洞的最大价值是解开新旧石器时代过渡期的文化密码，那么在史前文化中还有一个同样至关重要的课题，那就是新石器时代向现代人的过渡期至今未被揭开。从目前的一些迹象表明，在龙岩境内诸多天然溶洞中极有可能再次成为重大发现，破解这一难题。同时龙岩还有一处具有另一典型意义的溶洞，该溶洞有可能同时并存旧石器、新石器及其各自过渡期，如果推断能被证实，龙岩将成为我国乃至世界史前文化的“宝库”。倘能如此，龙岩市又多了一张文化名片，这张文化名片应该是通往世界的“通行证”，是国际级别的，科学含金量极高的一张名片。
第四，科学探索也要创新。奇和洞的考古工作起源于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其实按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之规定，奇和洞并不在普查之列。应该说这主要来自龙岩市文化与出版局在这次普查工作的创新。即龙岩市文化与出版局在开展第三次文物普查中，结合龙岩的实际，同时提出了三项调查，即南海国、古脊椎和古人类。根据史书记载，在汀江流域至潮汕一带曾在汉代存在过一个“南海国”，但其遗址书中没记载，为此文博工作者一直在苦苦探寻。古脊椎主要是指恐龙的遗存、遗址。从全国范围看，目前只有少数省份没发现恐龙遗迹，福建省属其中之一。但在龙岩的上杭、连城一带有大片大片的红砂土层，这一地质最为适合恐龙生活，通过专家实地勘察也确认这一带极有可能存在恐龙遗存。再一个就是古人类，即史前人类，他们一般都生活在洞穴中。在这三项考古调中，目前仅是洞穴调查有了重大发现，其他二项仍在探索之中。而洞穴调查的重大发现随之也带来另一重大任务是科学研究、科学考察。为此，龙岩市文化与出版局再次创新，也就有了“五方”协作，但这也仅是拉开科学研究、科学考察的序幕。要解开奇和洞的密码，解开史前人类的密码,下一步应邀请台湾的专家学者，环南太平洋岛国的专家学者，国际上知名专家学者共同协作，在更大范围、更深层次上展开全方位的科学研究、科学考察，并在龙岩建立一个史前文化交流基地，或设立一个史前文化的研究机构，或设立一个史前文化的论坛。如此，这就要再次创新。
第五，综合科考任重道远。奇和洞的重大发现远远超出一般考古发现的范围，它给人们留下了一连串的疑问或者说一连串人们未知或者人们急需想解开的密码。比如，史前人类曾经有过一个漫长的寒冷期，面对如此恶劣的自然环境，人类是怎样躲过这一劫的？人类是拿什么来拯救自己？如今，人类不仅常遭遇大地震、干旱、海啸等特大灾难，也同时遭遇人类自身过度开发造成的灾难，现代人不仅要面对自然灾难，也要面对人为灾难，这也提出一个同样课题：人类在拿什么来拯救地球？拿什么来拯救自己？显然，奇和洞的重大发现或许能为我们提供某种答案，如此等等。综合科考是一项系统工程，是多学科的项目，它本身也从洞内走向洞外，从考古走向人文、走向生态，这一过程将是一个漫长而又十分艰辛的。
奇和洞的重大发现已得到科学家的高度关注，奇和洞的科考、科研也将在市委、市府正确领导下，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紧张有序的进行。我们期待着早日揭开奇和洞神秘的面纱，解开人类生存的密码，让奇和洞重大发现这一成果转化为造福人类的成果，让奇和洞的科考成果转化为我们正在实施的科学发展，跨越发展的成果。
（作者系龙岩市文化与出版局局长张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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