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故乡行

人大办 发表于 2009-9-22 07:57:30

冰心在《我的故乡》中说，“我生于1900年10月5日，七个月后我就离开了故乡——福建福州。但福州在我的心里，永远是我的故乡，因为它是我的父母之乡。我从父母亲口里听到的极其琐碎而又极其亲切动人的故事，都是福州为背景的。”“原来我的曾祖父以达公，是福建长乐横岭乡的一个贫农，因为天灾，逃到了福州城里学做裁缝。”“1911年到1912年之间我们在福州的时候，横岭乡有几位父老来邀我的父亲回去一趟。”“父亲跟父老们到横岭乡去祭了祖”。
冰心11岁时回到福州住了2年多。一回到故乡，那间书房就成了小冰心的乐园，每天她总是钻进去翻书看。这时，一向喜欢男装的小冰心第一次和堂姐妹们接触，也换上了小女孩的服饰。1911年的秋天，11岁的冰心考取了福州女子师范学校预科，第一次过上了正规的学校生活。他的祖父很爱她，在一个清静的冬夜，这位老人抚摸着小孙女的头发说：“你是我们谢家第一个正式上学读书的女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地读啊。”冰心在福州女师读了3个学期，中华民国成立后，海军部长黄钟瑛打电报，召她父亲谢葆璋去北京。这样，她又跟随父母，告别了故乡福州北上了。
冰心在福州老家虽然只住了2年多，然而故乡的一切却深深地留在她的记忆中。如她在1980年写的文章中对福州老屋里对联的忆叙是那么的清楚细致。她回忆道：“在福州老家我祖父的书桌旁，就挂着他的座右铭：
知足知不足  有为有弗为<?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o:p></o:p>
祖父对我解释说：“有的东西，比如衣、食、住吧，虽然简陋素朴一些，也应当知足；而对于追求知识学问和修身养性上，就常常应当‘知不足’。对于应当做的有益于世道人心的事，就应当勇往直前地去做；而那些违背道义的事，就应当坚决不做'”。福州老家东屋厅堂上还有一对楹联：
海阔天高气象  风光月霁襟怀<o:p></o:p>
在西屋客厅往南去的三间小楼的楼下的中间墙上，有一副对联是：
雷霆走精锐  冰雹净聪明<o:p></o:p>
冰心也学会了故乡的闽语和闽戏。40年代初，冰心跟随丈夫吴文藻住在重庆郊外的歌乐山上。一次，她到北碚看望一位朋友。时值寒冬，几个人围着炭火谈到夜深，冰心兴致特高，主动用闽语唱了一段福建戏词，抒发了她对故乡的眷恋。
1955年11月中旬，冰心又回到阔别44年的故乡——福州。她在《还乡杂记》中说：“我回到我的故乡——福州——去了一个多月”。“我的父母都是福建人，但是我的一生中，只到福建去了一次，那是四十年以前的事了，而且走的是水路。那时我从山东的渤海，走进福建的闽江，觉得江水实在比海水安静温柔得多！”“这次我走的是山路，我心里满怀着童年温暖的回忆，在万水丛沓之中，仔细地欣赏我的‘父母之乡’。”她深情地说：“进到福州市，微雨初晴”，“眼前涌现的却是宽阔的马路，高大的楼房，整齐的商店。福州本是个有山有水有温泉的城市，而且是四季绿叶不落，繁花不断。外宾来到，都惊奇地夸赞福州是一座花园。”“我在故乡所见所闻的一切，却使我惊奇，使我骄傲，使我兴奋，使我快乐。”“我的故乡，福建的那些聪明勇敢的人民”，“为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做着许许多多你们所想象不到的伟大的工作！”字里行间无不充溢着冰心对故乡赞美和热爱之情。
此行，冰心还到泉州、厦门、漳州等地参观游览。回北京后，她把自己与乡亲相聚，参加福州的文体活动等经过以及一路上所见所闻写成了《还乡杂记》。她在文章中说：“我父母之乡是可爱的。……我愿和故乡的人，以及普天下的福州侨民一同在精神和物质文明方面，把故乡建设得更美好。”
冰心不仅把福州当作自己的故乡，而且把福建当作自己的故乡。她把福建人都当作自己的乡亲。正如评论家何镇邦所说：“冰心是很看重乡情的”。“因我是她的福建同乡，给予格外热情的接待，并给了我一个‘特别通行证’，说‘什么时候想来看我都可以来’，但我终因考虑到她年迈体弱，时间特别宝贵，不敢轻易登门打扰。”1991年5月下旬，何镇邦打破了“自我禁令”，要带来自家乡的七八位青年作家去拜访冰心。打去电话，马上传来了“欢迎立即来”的答复。大家向冰心报告福建近年来改革开放的变化和文学界的情况，老人高兴地点着头，说她虽然只在福州住了两年多，于1913年随家人迁居北京上了贝满女中，但她对福州的风情尤其是她故居的一切仍记忆犹新。
1991年10月，作家陈瑞统与泉州几位朋友到北京想拜见冰心。尽管当时冰心的家门口贴着“医嘱谢客”的字条，但是冰心听说是来了福建老乡，就连忙让阿姨把他们请进卧室兼书房，一一亲切地握手。老人把玩着老乡带来的木偶头说：“哦，这么精美有趣的木偶头，我可舍不得让给我的小孙子玩，我得留着自己慢慢仔细观赏呢。”并深情地叮嘱道：“下回到北京来，可得再给我讲讲家乡的事情。”
1992年12月24日，冰心研究会在福州隆重成立。冰心的女儿吴青带着一封“上冰心研究会同人书”来参加成立大会。冰心在信中说：“研究是一个科学的名词。科学的态度是严肃的、客观的、细致的、深入的，容不得半点私情。研究者像一位握着尖利的手术刀的生物学家，对于他手底的待剖的生物，冷静沉着地将健全的部分和残废的部分，分割了出来，放在解剖桌上，对学生详细解说，让他们好好学习。
我将以待剖者的身份静待解剖的结果来改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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